沈鹿的臉逆着光,表情隐沒在陰影裡,隻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靜靜注視着我,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既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
樂譜還攤開在他膝頭。
我攥着咖啡的手突然出汗了。
小劇場又開始了。
小粉:選參加表演 →避開3km酷刑,但失去和沈鹿練習節目時偷看他側臉的機會。
小黑:拒絕表演 →能繼續當沈鹿的跟屁蟲,但楚北唐絕對會讓你跑死在操場
謝謝你倆,下次還是别出現了。
“我...”
一隻橘貓突然跳進我懷裡,打斷了思緒。
“它喜歡你。”沈鹿輕輕撓着貓下巴。
貓咪呼噜着露出肚皮,我摸到它項圈上挂的小牌子:
【别摸太久,會掉毛】
“……”
我一把抓起橘貓将臉埋在它柔軟的肚皮裡頭猛吸。
夕陽将街道染成橘紅色,梧桐樹的影子斜斜地拖在地上。大家三三兩兩地告别。
莉亞突然拽住我的袖子,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
“沈學長...”她低着頭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沈鹿,“我能...單獨和蘇懷星說幾句話嗎?”
沈鹿正在整理樂譜,聞言擡起頭。目光在我和莉亞之間轉了個來回,溫和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莉亞把我拽到梧桐樹後,樹影婆娑間還能看見沈鹿靠在路燈下的剪影。
“怎麼了?”
“那個...”莉亞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祈求“我...我怕我會緊張...”
“所以...能不能請你每天晚上陪我去練歌房?”她終于鼓起勇氣擡頭,眼睛亮晶晶的,“就...就我們兩個人...”
“就一小時!不,半小時也行!”
一陣風吹過,樹影在她臉上晃動,我看見她鼻尖沁出細小的汗珠。
音樂教室位置很偏,女孩子自己練歌的确不安全。莉亞算是我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女性朋友。我很珍惜這份友誼。
“行啊,沒問題!”我爽快地答應,順手惡作劇的揉了揉她蓬松的發頂,“隻要我有空一定陪你。”
莉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光。她突然撲上來抱住我,發絲掃過我的臉頰,癢癢的。少女的身體溫暖柔軟,帶着陽光和洗發水的香氣。
還是女孩子好啊...
香香軟軟的。
我忍不住感歎,輕輕回抱住她。
“你好香啊……”
話音未落,莉亞猛地從我懷裡彈開,整張臉漲得通紅,連脖子都染上了粉色。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裙擺被攥出褶皺,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我、我先走了!”她結結巴巴地說完,轉身就跑,馬尾辮在身後歡快地跳躍,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不是,姐妹你急啥呀?我就想問問你用的啥味兒的洗發水兒?
我站在原地,轉身時,卻看見沈鹿站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手裡拿着我落下的筆記本。陽光透過樹葉間隙,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走吧,回宿舍。”
“嗯…”
……
第二天午休,我正在教室後排睡得天昏地暗,突然被一陣騷動驚醒。
“誰是蘇懷星?”
一個清亮的男聲在門口炸開。我迷迷糊糊擡起頭,看見全班同學齊刷刷扭頭看向他,有幾個甚至偷偷掏出小鏡子整理劉海。
站在講台上的男生單手插兜,另一隻手轉着籃球。陽光從走廊窗戶斜射進來,給他栗棕色的短發鍍了層金邊。他歪頭時,耳骨上的銀色耳釘閃了一下,晃得前排幾個Omega小聲倒吸涼氣。
“喂,問你呢。”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我桌前,籃球‘砰’地砸在我桌面上,“你就是楚老師推薦的人?”
我眯着眼睛打量他——窄窄的雙眼皮,右眼角有顆淚痣,鼻梁高得能滑滑梯。确實帥得人神共憤,但我發誓從來沒見過這張臉。
“你先說你找蘇懷星啥事兒?”我警惕地往後靠了靠。
男生突然俯身,alpha的氣味撲面而來。他撐在我課桌上的手臂肌肉分明,腕骨突出處有個小小的紋身——是串花體英文。
“跟我走,去排練。”他說,聲音裡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楚老師沒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歸我管了。”
後排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我聽見有人小聲嘀咕:
“天啊是戲劇社的埃裡克!”
“居然親自來我們班...”
“現在?”我幹巴巴地問。
“現在。”
埃裡克直起身,籃球在他指尖轉得飛快:“給你三分鐘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