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燈光暗了一瞬,蘇懷星背對着觀衆,後頸的腺體在發絲間若隐若現,泛着病态的紅暈。
台下,不少Alpha已經蠢蠢欲動。他們從未想過,學校裡竟藏着這樣一位絕色的Omega。
埃裡克看着近在咫尺的蘇懷星——她的臉頰绯紅,眼淚挂在睫毛上,信息素導緻她像一位真正的‘omega’。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按照劇本,他應該推開她,表現出王子應有的自制力。
埃裡克感到自己的理智在崩塌,明知道她是alpha,生理本能卻讓他俯身靠近那段誘人的臉頰。他的血液在沸騰,信息素叫嚣着,理智被生理欲望徹底碾碎。
他的本能赢了,猛地扣住蘇懷星的後腦,在衆目睽睽之下——
狠狠的吻了她。
台下的觀衆瞬間沸騰,掌聲和口哨聲此起彼伏。
前排觀衆席裡,楚北唐優雅地交疊雙腿,目光在幾個關鍵人物之間遊移。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沈鹿,他的眉頭緊皺,指節捏得發白,似乎在強行克制着情緒。
楚北唐适時地遞過一杯水:“沈鹿,不舒服嗎?“他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關切,眼神卻帶着毒蛇般的愉悅,“沒想到,這場演出這麼精彩。”
沈璐反常的沉默并沒有回應他。
評審台上,斯科特冷若冰霜,面色陰沉。而他身邊的伊森,渾身顫抖,眼神陰郁。
楚北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太有趣了。
舞台上的燈光驟然刺眼,刺耳的号角聲劃破空氣。原本沉浸在暧昧氛圍中的觀衆還沒反應過來,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已經沖上台,粗暴地将埃裡克和我分開。
“意圖用信息素引誘王子是重罪!”為首的士兵厲聲喝道,排練過無數次台詞念得铿锵有力,“你将會被關入監獄!”
卧槽,什麼情況?
我的大腦還處于信息素紊亂的混沌狀态,身體軟得幾乎站不穩,隻能任由士兵架着胳膊拖向後台。臨走前,我餘光瞥見埃裡克——他的嘴唇還泛着水光,眼神帶笑,似乎在回味着剛才的吻。
這比剛才是不是伸舌頭了???
排練的時候也沒吻戲啊!
我被半拖半拽地帶下舞台,身後傳來觀衆席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甚至還有幾個alpha在低聲讨論:“那個omega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
……你們這群傻b,我之前是alpha啊!
後台的化妝師手忙腳亂地幫我換下繁複的禮裙,套上一件輕薄的絲質長裙——這是下一幕的戲服,伊莎貝拉被囚禁在塔樓時的裝扮。我的皮膚仍然滾燙,後頸的腺體還在隐隐作痛,信息素轉換劑的副作用讓我頭暈目眩。
楚北唐這個死變态,果然沒安好心。
舞台燈光再次暗下,場景轉換。
陰冷的塔樓頂層,窗外飄雪,伊莎貝拉被囚禁于此。
我蜷縮在破敗的緞枕間,長發淩亂地散落,裙擺被撕破,露出蒼白的小腿。這該死的轉換劑……效果還沒退,身體軟得不像話。
唔~好冷……
我咬着牙,努力進入角色。
對着空氣伸手呢喃:
“母親…您說過Omega生來就該被寵愛…”
“可為什麼…我的靈魂腐爛得比□□還快?”
台下有Omega觀衆開始抽泣了。
舞台側邊,飾演海倫娜的溫蒂端着藥碗緩步走來。她的表情複雜。
溫蒂輕聲念着台詞:
“小姐,該喝藥了。”
“滾!誰準你看我這般模樣——”
我掙紮着抓起銅鏡裝模作樣砸去,還好并沒有砸到她。
“隻要你還在我面前呼吸,就是我的恥辱!”
溫蒂拾起碎片開始醞釀感情:
“您從前總說我肮髒…”
她突然落淚
“可現在,您連恨我的力氣都沒了。”
我怔住,随即硬扯出一個慘笑。
“多可笑…最後陪我的竟是你…”
喘息着抓住她手腕
“聽着…我詛咒你…詛咒你們所有人的愛…”
不行了,實在沒力氣了,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像雪落在燙傷的皮膚上…又痛…又冷…又…短…”
我的手驟然垂落,閉上眼睛裝死。
溫蒂愣了三秒,随機反應過來。沉默地拉起被單,輕輕蓋住我的臉。然後她掀開枕頭,翻出下面藏着一幅阿爾西比亞德的畫像,展示給觀衆。
旁白的聲音緩緩響起:
玫瑰死于盛夏,
雪埋葬了謾罵,
當所有憎恨燃盡時,
灰燼裡開出一朵…
無人認領的花。
燈光暗下,幕布緩緩閉合,可舞台下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台下寂靜數秒,随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躺在舞台上,閉着眼睛,聽着那些歡呼聲、啜泣聲、議論聲,像隔着一層厚厚的冰。
而評審席上,斯科特·德雷克已經離席,隻留下空蕩蕩的座位和一杯未動的茶。
終于結束了……
我渾身無力,隻想躺在地闆上狠狠的睡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