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母後疼我。”沈雲諾撇撇嘴,嬌俏極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道:“那香妃如何了,父皇有沒有懲罰她?”
皇後臉色微變,她皺眉道:“你可知那回推你皇兄下水的是誰?”
“不知道。”
皇後聲音一沉:“是香妃,次次都是這個毒婦,但你父皇沒有追究她。”
沈雲諾驚掉下巴:“怎麼會?父皇不是......”
琢磨了一下,這件事該怎麼解釋呢,皇後正正色:“你父皇他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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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您今年貴庚啊?”
沈稚安擡頭細細瞧着徐客潔的面色,她知道,師傅是一向不喜歡别人說他年歲的。但眼前這人是科舉上來的狀元,他不好發作,隻是叫一旁的丫頭連連道:“國師今年三十有餘。”
狀元便道:“哦,那國師如此年輕卻懂地如此多,想必也是天之驕子了。”
徐客潔是給眼前這位剛剛中了狀元的謝期子送園林會的請柬的。
他最不喜歡别人因為他的年歲而覺得他沒什麼本事,世人總覺得修行之人越老越通透,徐客潔也此反感别人覺得他什麼都不懂。
一般來說,三十歲确實是大部分的修行人才開始修行的階段。因為修行開始要做到俗世圓滿,才能證道。
到了徐客潔身上,八九歲就有這個天賦,十四歲開慧眼,後來一直借助能看透一切事物本質的慧眼修得俗事圓滿。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他是圓滿的修行人。
“謝狀元也是。”徐客潔面不改色。
“哎,老了。”已經花白了頭發的謝狀元笑地春風得意:“我已經八十了,跟你可比不得嘞!我家中有個孫兒輩的,今年也才十九歲,也懂得些求仙問道之術,但卻.....被他拜入門下的那個道爺除名了,唉呀,真是........”
沈稚安問:“您有孫子?”
“哪能啊,糟糠之妻很早就離開我了,那是我家中親人的孩子,我沒有孩子,也沒有再娶。”
“哪個孩子為什麼會被道長除名?”沈稚安挽起袖子,她替狀元倒了杯茶。
細細打量這裡,謝狀元住的倒也不錯。
注意到這房間裡有一面水鏡,沈稚安轉過頭:“是道門的水鏡,用來避災的嗎?”
謝期子“害”了一聲,他道:“這東西我可不理解,隻是我那個修道門的小孩,在我科舉時送給我的。說是什麼........避小鬼用的。隻是這是他送的,我便帶在身邊。他說地吓人,說是這群科考的人,指不定誰養了小鬼奪人氣運。”
徐客潔語氣淡淡:“您沒有養小鬼吧。”
“那當然!道爺您看!我要是靠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小鬼的中榜的話,至于會這麼老嗎!”謝期子這話不假。
徐客潔滿意極了,這狀元之前就是一個有骨氣的,聽說謝期子之前就中榜過,但因為不是自己想要的名次就一直複考。
他道:“那便好,隻是,您要是看出來那個人養小鬼可以直接找我,皇上要查查此事,卻不可張揚。”
說着,便起身準備走了。
沈稚安神色一慌,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幾日前的卻聽徐客潔說皇上要查小鬼的人,可卻未曾料到,竟是查着群剛剛過來科舉的人,而不是查後宮嫔妃這麼簡單。
“好啊道爺,您慢走。”
走至門口,徐客潔忽然問:“怎麼了?”
從剛才就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
沈稚安輕聲道:“隻是覺得如此說來,很快就是香妃倒台了。”
看來父皇也不是糊塗啊,隻是從朝廷查起,慢慢地到香妃的身上。
“皇上可說不好,這次皇上突然生病,應該是香妃和小鬼進行了交換。”
沈稚安點點頭。
“走吧,我們去找探花郎。”
“好。”
探花的府邸和狀元比起來就沒有那麼好了,侍女也有些懶散。
兩人到的時候,探花郎正在收拾東西,慌裡慌張的模樣,見到他們時,神情極為緊張。
“長公主,國師安。”
這位探花郎叫林北,正是上此騎馬時遇見的,雖然騎馬不行,但科舉也沒有考過謝狀元。
“多謝國師公主,皇上皇後,我便是生病也要去。”
身邊的侍女暗自無言,面面相觑。
這還沒有到場,就開始說一些不吉利的話了,真是..........
比起狀元的春風得意,這位探花郎的卻是有些不會說話,但沈稚安也隻是道:“你若是覺得不舒服,可以不來的。”
探花連連道:“一定,我一定去。”
隻是沈稚安卻道:“我瞧你精氣确實不足,有些虧空,想必是......"
"沒關系,這些都沒關系的!”探花小心地瞧着沈稚安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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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園一會,驚春蟄夏。
辰時一至,禦花園擠下了這許多人,太子,探花郎,狀元……甚至當朝天子也親臨了這裡。
麻雀叽叽喳喳的叫聲卻不讓人心煩。絲竹聲入耳動聽又婉轉,令人愉悅。謝狀元毫無架子撥弄着二胡,不過一會功夫就圍了六七個人來聽。
“沒想到謝狀元還得了樂理之道,當真一表人才!”
“是啊是啊,老當益壯嘛!”
“那是當然,這可是狀元!”
慕見塵徑直從這路過,難免也聽到了幾句。她一頓,視線掃過這一群人,定在姗姗來遲的大皇子沈習語。
她瞪大了眼睛。
“你的能力,不止能看到顔色這麼簡單吧。”
是徐客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