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的來處很有可能就是水鏡帶來的。

“你難得找我來一次，卻次次隻說要幫忙釋情，從沒有想過超度這個鬼，真不懂你。”徐客潔語氣下意識帶上了嘲諷，讓何共仁想起來他們在一個道觀裡互相看不起對方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徐客潔很少再嘲弄他人，更多是思而不言。

察覺到何共仁現在極為失衡的氣場，有些後悔的徐客潔馬上說：“抱歉，是我之過失。隻是今天要是釋情不徹底的話，也别怪我，我這幾天一直忙着用能力看等下，實在應付不過來。”

還是每次開始說的一樣，不停勸人：“要是你選擇超度走那個靈魂，雖然時間長，但是以後就不用費這麼大力。”

何共仁這次卻攥緊了拳頭，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樣松開：“好。”

徐客潔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道：“那我們開始釋情。”

何共仁卻眼神堅定地看向徐客潔：我是說，将伶仙人超度走。“

伶仙人是那小鬼的名字。

在真相揭露以後，伶仙人便一直以真正的身份和他說話，和.......

行那般苟且之事。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隻是氣場的影響太強大，連徐客潔都遭不住，留下一句好好帶着，便出門好好準備超度的事宜去了。

關于超度，前後要進行四天。

”我本來不想活了，大不了帶着伶仙人去那罪塔裡贖罪，給謝芳芳，謝有蛋，和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贖罪。”

何共仁自嘲一笑：“我好笨啊，師兄。在剛加入師門的時候，你那個時候說，天下衆生都有情，和人本質上沒有區别。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很假。因為我不明白那些貓狗，那些為非作歹的魂怎麼就和我們一樣了。”

直到有一天。

“我去了罪塔，那麼久，我忽然明白了，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這麼久了，我一直不敢超度，這個原因說出來是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是因為伶仙人不想走。”

“你說，我們都會犯錯，但我們隻是沒有及時報應而已。所有我尊重她的想法。現在我才明白，這樣是在害自己和她。”

“根本原因是因為我自己犯錯了，卻安慰自己沒關系。她一樣也是，一旦被超度，她就會先去罪塔，她本就是罪塔裡出來的小鬼。可是犯了錯就是要天罰才能解脫。所以，我解脫了。但伶仙人還是沒有解脫。”

何共仁擡頭看向天花闆，似乎要就這麼看穿那些枷鎖一樣的木闆：“我終于解脫了，可伶仙人呢？”

随着超度結束，伶仙人逐漸有了實體。

徐客潔明白了。

當朝國師萬分無奈：“你居然用自己的方法，讓一個本該去罪塔的女子，還了陽。”

“你真是....."

教人無奈。

雖然不是血緣關系，但在某些地方，謝有蛋真的和何共仁很像。

伶仙人剛有身體，卻渾身無力地跪在地上。

她言：“謝謝道長。”

說罷，她抹了把淚。

數月後。

真正的謝芳芳下地做完活回家，卻在遠處看見一個人。

看衣服暴露，長相惹眼，謝芳芳便多瞧了幾眼。

沒想到卻是那女子走了過來，手腕上還帶着一個胎記。

“姑娘，姑娘，我....我終于找到你了，你，你一定就是謝芳芳！”

謝芳芳疑惑：“你是誰？”

“我叫....伶仙人！不，不對，現在已經過了很久，姑娘也變了，不如姑娘重新為我起一個名字好不好？隻要是姑娘起的，我都喜歡！”

謝芳芳歎了口氣：“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個有蛋說的人。”

看來謝有蛋确實沒有說謊。

“姑娘，那個道長說，馬上就有戰亂了，我...我想告訴姑娘你要注意一下，這裡很不安全，到時候越惘過真的亡國以後，就很不安全。姑娘，你快走。”

謝芳芳點點頭：“有蛋和我說過。”

但.....

謝芳芳問：“你怎麼辦？”

伶仙人單薄的身體在冷風中，衣擺搖曳。她道：“沒關系的姑娘，我不重要，隻要姑娘沒有事就好！”

說着，她就轉身走了。

“你不喜歡伶仙人這個名字嗎？”身後謝芳芳問。

可是在何共仁相處的日子裡，這個名字的确喜歡。但後來真相暴露，所有人都讨厭這個名字，或者說，是讨厭她。

伶仙人見到謝芳芳，也下意識怕她會讨厭這個人。

可伶仙人還是輕輕道：“喜歡。”

“那，我前世的愛人，和我回家吧。”謝芳芳道：“你很漂亮，我會好好教你人情世故，保護你。名字的話...我和前世的候府千金不一樣，我沒有讀過書。你叫蒼蘭花好嘛？因為我最喜歡的花就是它了。“

”順便把衣服換了，這青樓的衣服太冷了，我看着都覺得心疼。“

”......姑娘，謝謝你。”

“姑娘，你的孩子可能要一會兒來，他吃錯東西了。姑娘，你的夫君會不會介意我？”

“姑娘......"

夕陽裡，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

“謝有蛋，是我撿來的孩子。”

“夫君？我沒有啊。不過有蛋确實有一個爹爹。當年是不小心讓有蛋走掉了，他爹爹找了他很久。”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