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營聽到顧言書的話，他明顯的呆滞了一瞬。

周營緩緩站起身看着顧言書，嗓音顫抖，“言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言書跟着周營站起身，他沉重地歎了口氣，“周營，我之前是不是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周營滿臉困惑，突然雷光乍現般，周營像是終于意識到了什麼，他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面如死灰。

“你的意思是……”周營看着顧言書，不知何時他早已淚流滿面。

淚水如同斷弦了珠子滾滾落下，周營早已經顧不上什麼成年人的體面，此時的他宛如一個稚嫩兒童，可憐悲憐。

顧言書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痛哭流涕的周營，他的表情幾乎都沒有因為旁人的傷心難過而變動過分毫。

哭泣的人漸漸止住了眼淚。

周營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他擡起頭用自己紅透的雙眼看向顧言書，“我以為他對我至少會有一點感情。”

“你應該知道他們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對别人有感情。”顧言書忍不住嘲諷道。

“他們這樣的人？”周營的眼中漸漸帶上了狠色，“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能這樣玩弄别人？！”

顧言書抿唇不語，空曠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顧言書終于再次開口，“在古代他們是名門望族，達官顯貴。現在，他們是沙廈市最為高攀不起的人。”

周營沉默不語。

顧言書繼續道，“ABO平權已經實施了很久，即使這樣還是沒有改變omega數量稀少的情況，很多beta甚至少數alpha都沒辦法找到自己的omega伴侶。”

在周營的目光中，顧言書的表情變得愈加嚴肅，“那麼你覺得，他們會因為這樣的情況而缺少omega伴侶嗎？”

不。

周營幾乎在顧言書話落的一瞬間便知道了答案，他們不僅不會缺少omega伴侶，甚至會有數不清的omega對他們前仆後繼。

為什麼？

是因為錢和權。

僅僅隻是這麼簡單。

“我們又能做得了什麼？”周營苦笑，“他們已經在上面太久了，狄家甚至是沙廈市的百年世家，他們的地位根本無法撼動，我們改變不了這個現狀。”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改變這個現狀了。”

周營驚訝的看着一臉笑意的人，他的心髒有力的跳動，他好像明白顧言書話中的意思了。

顧言書沉聲道，“你現在對段名益什麼想法？”

對于顧言書的直言不諱，周營心痛了一瞬，“他如此踐踏我，我不會放過他。”

“你愛他。”顧言書直言道。

“我是愛他，我以為我們在一起時他是喜歡我的。”周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雖然我們隻交往了三個月。”

這下該輪到顧言書驚訝了，他一直以為周營和段名益除了金錢關系便沒有其他了，沒想到段名益竟然還和周營交往過一段時間。

當然，這樣對他來說，更好了。

“我可以幫你。”顧言書道。

周營并沒有立刻接受顧言書的好意，他雖然和顧言書很聊得來，他們關系也很不錯，但是周營總覺得顧言書給他一種藏起來的感覺，那裡鋪着一層面紗，讓人看不清顧言書真實的模樣。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營說道。

“我知道。”顧言書坦然。

“為什麼？”周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什麼願意幫助我？言書，你不要用我們是朋友這種話糊弄我。”

顧言書笑了笑，“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無意打破他們的現狀。我隻是想成為他們，或者……取代他們。”

真實聽到顧言書的想法，周營不免還是心震惶恐。

成為或是取代四家那是何其困難。

四家關系并不如表面那般簡單，他們彼此盤根錯節，關系密切，更要命的是他們的關系很親密，根本無法從内部或是外部擊垮。

“言書，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甚至很難，我隻是想讓段名益付出代價，并不想和四家作對。”周營斟酌開口。

“周營，過段時間我送你一件禮物吧，等你收到後再決定也不遲。”顧言書面上依舊溫和，話卻讓人忐忑不已。

周營現在已經有些心緒不甯，他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朝一條不歸路走去。

“你不會是孤立無援，我會一直在。”顧言書笑着，他的手搭上了周營的肩膀，話蠱惑誘人，“我知道你依舊愛着段名益，如果我說，隻要計劃完成段名益永遠都隻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是否還會猶豫？”

周營渾身一震，他僵直在原地，嘴唇甚至有些抽搐，他緊緊扣住自己的掌心才不至于讓自己情緒外露。

“他不愛我。”周營企圖用這樣的事實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言書聽到周營的話笑了起來，他擦掉自己眼角的笑淚，在周營複雜的眼神中開口，“比起虛無缥缈的愛意，還是真實可觸摸的人更加令人心動，不是嗎？”

周營沉默不語。

沒關系。

顧言書觀察着周營的神色，他并不着急。

他笃定周營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等到周營看到了自己送給他的禮物，他就更加不得不朝着自己的計劃前進。

不論是主送還是被迫。

難不成，周營真能放棄他念念不忘五年的人。

五年的愛别離，五年的求不得，那是深入骨髓的妄念和癡想。

周營，不會容忍自己和段名益毫無關系。

這是他看過周營全部調查資料中得出的結論，顧言書嘴角輕輕勾起。

他看人，一向很準。

“沒關系。”顧言書道，“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尊重你的選擇。”

顧言書說完笑了笑，“天色也不早了，我找個房間補覺，你也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