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書來到和周營約定的地點,他的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
顧言書在周營的對面坐下,他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手指輕輕推着文件把它推到了周營的面前。
周營看了眼顧言書,他拿起了文件。
文件被打開,周營看着文件的内容,内容随着視線,周營一開始還算是舒展的眉頭不知什麼時候緊緊皺在了一起。
一直到看完文件的最後一個字,周營早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滿臉震驚地盯着顧言書,仿佛要把顧言書身上盯出一個洞。
周營慌亂地把文件放進文件夾,因為動作太過慌張中間有幾張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動作迅速地撿起塞進了文件夾裡。
此時他手裡的文件恍若是什麼洪水猛獸,看一眼都讓人心慌意亂,膽戰心驚。
周營雙手端起桌上的咖啡一股腦全部喝完了,“言書,你,你别開這種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
顧言書聞言,眉毛輕佻,“周營,文件裡的内容都是真的,絕無虛構。你看完了也自然可以辨别出真假,為什麼要自欺欺人呢?”
“顧言書!”周營突然站起身,他本梳得整齊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散了下來,本就略長的劉海幾乎完全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周營,你不要激動,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談。”顧言書也站了起來。
兩人無聲對峙幾秒,周營最終還是坐回了座位。
“周營,為什麼要排斥呢?這明明是有利于你的不是嗎。”顧言書開口,眼裡透着不解。
周營沉默着,一聲苦笑傳入了顧言書耳中,“我平平淡淡活了29歲,現在你告訴我,我其實是豪門私生子,這讓我怎麼接受?”
顧言書輕輕摩擦着指腹,“與段家相認成為人上人,從此人生一路坦途。這樣的生活很完美不是嗎?你為什麼拒絕?”
顧言書的聲音是輕柔的,但是話中的試探卻讓被試探的人心中惴惴不安。
周營慢慢白了臉色。
“我明白了。”顧言書像是發現了别人秘密的黑客,他歡快的打了個響指,“是因為段名益吧。”
聽到段名益的名字,周營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去,整張臉如同又白又皺的紙。
周營搖頭,“不是,不是因為他。”
顧言書并沒有在意周營的否認,“自己的前男友成了自己的,,這……該如何?”
顧言書說完看向了周營,不出他的意外,周營此時怕是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了。
“别,别再說了!”
顧言書繼續道,“你生物學上的父親和他的小兒子一樣花心濫情,他沾花惹草,雖然每次都做了保護措施,但還是有了一條漏網之魚。”
“閉嘴!”
顧言書坐在沙發上笑看着周營站起身,看着他雙手握成拳,雙眼充血般的紅。
顧言書坐躺在了沙發上,表情幾乎沒變過,他面帶笑容,滿懷惡意,“你們的關系,世間不容呢。”
顧言書看着朝自己走來的男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在拳頭揮上他臉的刹那,顧言書握住了朝自己揮來的拳頭,他平靜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你們,早已經上過床了吧。”
“啊!!!”周營癱倒在地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幾乎沒了往日的溫和氣質,整個人如同困籠之獸,逃離不開,隻剩痛哭哀号。
顧言書靜靜地看着地上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的男人,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慢慢的,顧言書臉上的表情被長久的冷漠取代。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地上的人嗓音嘶啞再也發不出哀嚎,顧言書走到了周營身邊,手搭上了他的顫抖的肩膀。
“周營,你在怕什麼,你又在猶豫什麼?”顧言書蠱惑般的開口,“不要想什麼倫理道德,更不要想什麼舍己為人,周營,你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可以隐姓埋名,離開這裡……”周營沙啞着嗓音開口,幾乎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顧言書聽清楚了,他幾乎下一秒就嗤笑出聲,“你可以忍受這輩子都見不到段名益嗎?他本就該是你的,為什麼要躲呢?”
周營的身體抖動得更加劇烈,他把臉埋進自己的雙手,無助又悲鳴。
“何須這樣痛苦呢。”顧言書緩緩開口,“如果你得到了段家,這些還會是阻礙嗎?”
看到周營錯愕的擡頭,顧言書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幾分,“周營,這是段家欠你的,也是段名益欠你的,無論你想怎麼對待段家,又想如何處置段名益,你都沒有錯。”
“是,是這樣嗎?”周營眼中透出了迷茫。
顧言書心中暗笑。
看啊,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周營根本拒絕不了這樣的美夢,得到了段家,也就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人。
想想自己深深癡迷着的人拒絕不了也反抗不了,一切都隻能依附自己而活。
這種誘惑,周營根本無力拒絕。
為了堵住悠悠之人的嘴,為了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本不能擁有的甜品,周營,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周營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他站起身,此時的周營除了面容憔悴,幾乎看不出剛才的狼狽模樣。
“顧言書,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周營沒了面對顧言書的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