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也有些疑惑,這裡這麼偏僻,外面猛獸衆多,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又是怎麼平安到達?
“你們如何尋到這裡來的?”
男人啐了一口,沒好氣地說:“要不是聽說你在捉妖大賽上大出風頭,我倒以為你已經死在街上了呢,看你現在活得也挺風光,銀兩也是大把的有,你随便拿出件法器給我們,我們去當了。”
原來那天夜裡,他們知道她一個人在白雪皚皚的大街上凍了一晚上,但是依舊沒有打開房門,也沒有給她口飯吃。
雲舒以為姜望舒會感到難過,不善言辭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隻是本來就冷冷的臉色現在更是吓人,收起地上的劍就要動手,卻被姜望舒一把攔住了。
姜望舒雙手叉腰,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說:“大白天的就開始做白日夢了?當初連口飯都不舍得給,現在卻說對我有恩情,之前家裡的錢都是我寄過去的,屁股出氣也就圖一樂,真放屁還得看你!”
聽到這話,女人臉青一陣白一陣的,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荷包中飛出一隻指引蝶,怒斥:“你長本事了,看到這個沒?青天派弟子給的,就是那個姓沈的繼承人,特别厲害,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們點好東西,我就去找他,讓你再也做不成捉妖師!”
他們居然以為沈墨塵給出指引蝶是站在他們一方的,太天真了。
姜望舒明白了,這對貪得無厭的夫婦是因為有了沈墨塵給的指引蝶,所以才能安然無恙地找上門的。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當養父母再次去找沈墨塵想要讨一個公道的時候,沈墨塵才終于看清他們的為人,他以為幫助姜望舒找到了父母是一件好事,沒想到這對夫妻居然是這幅尖酸刻薄的面目,後悔不已。
更慘的是,蘇梓随後也知道了他幹的“好事”,可憐的沈公子就這樣被臭罵了一頓,還收到了好幾天的冷臉,好不容易才絞盡腦汁哄回了蘇梓。
“行,告就告,你盡管去說,我和四師兄忙的很,恕不奉陪。”姜望舒一臉無所謂。
他們還想要繼續糾纏,就被雲舒冰冷的樣子吓退了,他很不客氣地說:“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了,我們這山上野獸衆多,突然跳出一隻老虎、跑來一群狼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你們下次還想來鬧,盡管找來。”
聞言,女人瑟縮了一下,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是好惹的,終于是灰溜溜地離開了。
姜望舒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慕宇軒不想找到自己的父母了,如果遇到這種父母的話,找到了還不如沒找到,這樣至少還能留下一些美好的期許,人要懂得知足。
這天夜裡,姜望舒還在房間裡盤算着去東海的事情,她心裡是有失落的,不知道是何原因,她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之前生活中的很多細節都被漸漸遺忘了。
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箫聲,這聲音帶着一絲絲涼意和空靈之感,就像山谷中潺潺的溪流,靜谧,遠離塵世的喧嚣,曲調獨特,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姜望舒沒忍住推開房間的門,果然看到雲舒正身着青衫,坐在房頂,眉宇間透着一股淡淡的憂郁,他的手中握着一支竹箫,箫聲清幽地響起,如同月光化作音符,緩緩流淌在夜空中。
月色如水,擡頭仰望,天空中除了那輪明亮的月亮,還點綴着幾顆稀疏的星星,它們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與月亮遙相呼應。
姜望舒腳尖一點,跳到房頂,什麼都沒有問,默默坐在了雲舒旁邊,她袖口一翻,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壇酒和兩個酒杯,嘿嘿一笑,問:“從大師兄那裡偷拿來的,要喝點嗎?”
雲舒停止了吹箫,側頭看向他,目光深邃,就在她以為要被拒絕的時候,他點了點頭。
兩人酒量都一般,隻是小口地喝着。
良久,雲舒突然開口說:“我的箫聲有安撫之效,今日……或許你可以睡一個好覺。”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姜望舒聽懂了,他是不想讓她因為今日的事情而難過,姜望舒發自内心地感謝道:“謝謝四師兄。”
“嗯。”
又是一陣很久的沉默。
姜望舒妝似無意問道:“四師兄,你似乎頗通樂理?你的房中有很多樂器。”
雲舒颔首,說:“是很喜歡……我似乎從小的時候就會演奏這些樂器,後來才發現,這些都是宮廷樂曲,我的身世似乎與皇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