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姐,你終于來了,你可不知道,我的天啊。”土匪頭頭隔着門闆說,“終于有人陪我說話了,每次輪到這家夥……不是,這位大哥看守,他都一言不發,盯着我的時候也不說話,可瘆人了。”
姜望舒覺得他說話有些好笑,在心裡為他說的話鼓了下掌,但面上卻不顯:“行了,你老實待着吧,過個兩三天就把你給放了。”
“謝過望舒姐!”
說完,姜望舒就直接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水喝,看到還有幾塊糕點,秉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她想嘗一嘗,消消也忍不住飛了出來,反正劍癡也知道他的存在,他直接坐下來,兩條小短腿一晃一晃的,拿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
兩人的動作和神态都幾乎一模一樣,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糕點,讓一旁的劍癡嘴角難得抽了抽。
姜望舒這才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注視着他們倆,轉頭看到劍癡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再看劍,改盯她倆了。
怪滲得慌。一刹那,姜望舒的腦袋和土匪頭頭的腦門聯通了,怪不得吓成那樣,都開始主動和她說話了,為了打破這氛圍,姜望舒先主動開口問:“诶?那邊那位大哥,你要吃嗎?味道還不錯。”
時間愈來愈晚,天空被一層厚重的雲幕緊緊籠罩,沒有了月亮的光輝,四周陷入一種深沉的靜谧之中,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
劍癡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吃甜點,不過人倒是走過來坐下,倒了杯水喝,消消卻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劍癡身邊,低頭嗅嗅,疑惑道:“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姜望舒一臉懵地問:“什麼味道?”
問完後又覺得當着正主的面說人家身上有一股味道仿佛是在罵人,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隻希望消消這孩子别說出什麼讓場面更加尴尬的話來。
好在消消隻是說:“我也說不好,一種奇怪的味道……意念的味道?”
消消回答完後,姜望舒聽得更懵了,什麼叫做意念的味道?曾經私下它就說過,自己身上有一種捉妖師的臭味,它們妖怪也有一股妖味,如果不是知道它是一滴水,她都要懷疑消消是一隻犬妖了。
就在這時,劍癡居然主動開口問:“它,不需要喝井水?”
“啊……對,”姜望舒反應過來,也問消消,“你今天怎麼沒去井口那邊喝水?”
沒想到它居然興緻缺缺地飛回了玻璃瓶中:“那水喝多了就那樣,味道一般,今天不喝了。”
懂了,這是喝膩了。
良久,劍癡終于正眼看向她,聲音放低問:“你不是捉妖師嗎?為什麼和妖怪混到一起?”
姜望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她也沒想要和妖怪待在一起,但是吧,好像每次都會莫名其妙被妖怪碰瓷或者是跟着,實屬身不由己。
“妖怪怎麼了,你看消消,傻呼呼的,跟着也沒什麼大礙。”
說完,劍癡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又問:“你是從京城來的捉妖師嗎?”
雖然流雲派并沒有坐落于京城附近,但是她也在京城混了許久,還參加了捉妖師大賽,也算半個京城人了。
“嗯,算是吧。”姜望舒回應道。
他似乎是有些猶豫,抿着唇,不停地用手擦拭着木劍,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令牌,開口問道:“你……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姜望舒接過令牌,上面刻有半輪月亮,吃驚地問:“這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半輪月亮,是陰月派的标志,隐藏在陰影背後的明月,象征着危險和神秘。三大捉妖門派的記号還是很好辨識的,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村中人不認識也實屬正常。
看到姜望舒的反應,劍癡知道她一定是認識的,語氣變得焦急:“你認識對嗎?我……我曾經有一個喜歡的姑娘,但是幾個月前,她被捉妖師抓走了,這個令牌是當時抓她的人掉的。”
“所以……”姜望舒很快得出結論,“你喜歡的姑娘是妖怪?”
劍癡點了點頭接着說:“她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你讓我看到捉妖師也可以和妖怪和平相處,所以,我想拜托你幫忙,幫我找找她,報酬是什麼都可以,我的命也行。”
姜望舒皺眉:“可是,她很有可能已經被收了啊!雖說你認為我與别的捉妖師不同,但是你猜我們為什麼要叫捉妖師,我們就是來捉妖的,被收了的妖怪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啊!”
聽到姜望舒的話,他似乎是有些失落,頭緩緩低了下去,但是仍然不死心地說:“不,她沒有死。”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呢?”姜望舒不太贊同。
話說到這個份上,劍癡也不再有所隐瞞,将劍柄處的一個小格子打開,裡面靜靜躺着幾片粉紅色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