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猛地襲來,卷起漫天塵土,将一人兩妖籠罩在一陣混沌中,姜望舒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拉起消消就要跑,但是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快一步,别在腰上收納袋被通通打落在地,腳腕也被纏繞上一條細細的藤蔓。
姜望舒使勁拔腳,可是她越用力,藤蔓縮得就越緊,直到腳踝處已經紅了一圈,她終于還是放棄了。
來人本是滿面春風地笑着,卻蓦地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笑容凝固,眼中閃過詭異的綠光,下一刻,消消感到一股千斤重的壓力從頭頂至腳下,險些把它直接釘到地下,二人拉着的手也被迫松開。
“等等,等等,祁辰!”姜望舒有些急切地喊。
祁辰的臉色更黑了,冷聲道:“你還維護他!”
小雷電妖見到祁辰霸氣入場,輕易就纏住姜望舒的時候,還在内心歡呼:它們妖族來人了,可以不用怕捉妖師了,雖然這個妖怪看起來桀骜不馴又不失貴氣,不小心誤傷了友軍,但是他很強大,比這個小小的捉妖師還強大,它們妖族向來以強者為尊。
然而現在,它也看不懂了,可能是太久沒接觸到其他妖了,不知道世界原來變化這麼快,為什麼這隻修為深厚的大妖一副捉奸成功的憤怒模樣。
小雷電妖驚愕,腦海中上演了一場他追她逃,她還要帶着另一個未成年的男孩奔走。
姜望舒滿頭黑線:“他隻是個孩子啊,你殺他幹什麼!”
“都一百歲了還裝什麼孩子。”祁辰冷哼,面色明顯不悅,但是到底停下繼續攻擊。
消消委屈,但消消不敢說。有的妖怪成熟期早,可他們水妖就是成熟的晚啊!
終于,祁辰看起來像是接受姜望舒身邊多了一隻有些讨人厭的小水妖,對了,不遠處還躺着一隻小雷電妖。
這裡是平原區,沒有崇山峻嶺的雄偉,沒有深谷幽壑的神秘,隻有無邊的開闊與坦蕩,放眼望去。大地如同一塊巨大的綠色絨毯,鋪展到天際盡頭。
幾人找到一條蜿蜒的河流坐在旁邊,姜望舒拿出之前留的幹糧吃起來,周圍一圈都是妖怪,也不太需要吃東西,她也毫不避諱地吃着“獨食”。
這裡有不少河流和湖泊,在陽光下閃爍着粼粼波光,偶爾,幾隻白鹭掠過水面,翅膀輕點,激起一圈圈漣漪,有一種悠然自得的甯靜。
通過交談得知,這小雷電妖是因為這片區域總打雷下雨,産生很多火花閃電,終于有一天,它就這麼被劈出來了,至于偷襲他們,是因為它以為消消是被捉妖師抓住了,想救一下,沒想到他們居然是朋友。
既然誤會已經解除,小雷電妖痛快地表示自己做事有些魯莽,道過歉後就選擇離開。
祁辰拉拉姜望舒的衣袖,嘴巴動了動,輕輕地說:“我想了一下,是我錯了,不該不告訴你就利用你。”
下次利用你之前應該提前通知一下。要經過反複斟酌和策劃,鄭重其事地發出一張鑲滿金邊的邀請函,每一個字句都經過反複打磨,以此告知她:我要開始利用你了。
這是姜望舒解讀出來的。
“你沒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不不不,我的錯,我真的錯了。”
姜望舒從善如流地改口:“對,就是你的錯!”
消消目瞪口呆,這家夥真的是四大妖王之一?就這麼老老實實站着挨一個人類小姑娘的怼?雖說望舒姐也很厲害,之後的能力媲美萬年妖獸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倆現在誰都打不過祁辰啊,萬一他生氣了呢。
想到這,他不禁悄悄向外挪動腳步,以便随時拉着望舒姐一起跑路,如果消消知道姜望舒不服就幹,打不過就跑的性格,就不會疑惑為什麼她敢這麼莽了,畢竟她保命的東西可真不少。
沉默片刻,姜望舒問:“在皇宮内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祁辰搖了搖頭,他尋遍了皇宮,終于确定那東西已經不在哪裡了,現在的京城在二皇子的治理下越來越繁榮穩定,所以他就跑出來找姜望舒了。
“不過,因為我打破過其中一盞,二者本是同源,所以能感覺到另一盞蓮燈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你為什麼一定要将其破壞掉?”姜望舒還是感到困惑不解,蓮燈就在她手上,像是得了個大金元寶,花不了,卻能惹來災禍。
提到這個,祁辰的表情明顯有些痛苦,但是還是說:“我必須這麼做,幾十年前,我從睡夢中醒來,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是像我們活了這麼久的,忘記什麼東西很正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蓮燈注定會讓我悲痛欲絕,所以它們必須消失掉。”
另一邊,姜望舒卻悟了,蓮燈凝聚着青天派創始人沈天和兩大妖王畢生的修為,利劍的存在本無好壞,決定權在使用它的人手中。
祁辰作為天地間最厲害的存在,如果說能讓他感覺到威脅的東西,也就隻能是這蘊含巨大能量的蓮燈了吧?所以才會如此執着于将其毀滅,應當是來自于大妖的預感。
“李雲為就是我四師兄雲舒吧?你認識我師父他們?”姜望舒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似乎是早就料到姜望舒會猜到這一層關系,祁辰并沒有什麼驚訝。
“沒錯,他的相貌和當今皇上長得很相似,你能猜到這一點并不難,正因為長相相似,所以長公主為避免被發現,隻能回到妖族,拜托我将這半人半妖的嬰兒撫養長大,但我并不喜小孩,正巧無意間撞到你師父,于是扔到他們必經之路上,他們果然撿了回去。”
祁辰又補充道:“至于說認識你師父們,那還真沒有,不過倒是聽說過他們的名号,在連雲峰深處有一對很厲害的捉妖師夫婦,僅此而已。”
姜望舒嘴角抽了抽,師父師娘還真是……撿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