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并沒有慌亂,而是動作迅速地拿起剛剛第一個木盒中的幾株确定無毒的草藥捏出汁液滴到手掌被腐蝕處,将全部都試完後,劇痛還是沒有緩解。
她沒有猶豫地拿起之前木盒中唯一一株毒草,将它的汁液滴到掌心。
傷口處先是傳來一陣如刀割般的疼痛,讓她整隻手都忍不住在顫抖,黑色的血珠滲出,她的臉色愈發蒼白,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滴落在木桌上,發出細微的“嗒嗒”聲。
但是,接下來,一股清涼感從傷口處蔓延開來,是剛剛的毒草起作用了。
是的,她想到了,既然不能通過外表觀察,那麼就隻能從它的功效來分辨了,而為了不設定死局,選拔出真正有實力的人才,這裡就一定會有解毒之法。
這個狹小的房間裡,能夠治療的就隻有第一個木盒子裡的草藥,所有無毒的治療仙草都嘗試過了,隻剩下最後一株毒草,學名叫做魔藤,她在書籍上見過它的功效,也屬于劇毒的植物,和噬心花可以說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自然也不會解除噬心花的毒素。
隻是,如果這魔藤不是原本的魔藤呢?
她捏起剛剛拿着的魔藤,仔細觀察,果然發現了不對勁,這草藥上有術法,掩蓋了它真實的樣子,術法的等級很高,屬于不可逆轉回原貌的,就是不知道這樣的話,第一張宣紙上的答案是否算作錯誤了。
她的想法别人倒不難想到,隻是這份敢真正以身試毒,将兩種劇毒之物試驗在自己身上勇敢和果決的确是極為難得的,隻因考核是生死無論的,就算有陰月派的弟子及時趕來,人也未必能救得回來。
而然,就在她松了一口氣的瞬間,房間内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她的五感早就異于普通人了,四周的牆壁開始微微顫動,好像又什麼東西在暗處蠢蠢欲動。
姜望舒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想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不其然,在房間的角落傳來一陣細微的“嘶嘶”聲,就像毒蛇吐信,她下意識轉頭望過去,在房間的四個角落,一縷縷淡紫色的霧氣緩緩升起,在空氣中蔓延。
那煙霧帶着令人作嘔的甜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不用驗證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姜望舒心中一驚,但很快冷靜下來,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四周,肚臍迅速彌漫開來,将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詭異的紫色之中,那霧氣如同活物,在空氣中翻滾、纏繞,仿佛在尋找着她的氣息。
這很不對勁。
她的眉頭皺起,這毒氣顯然不是他們那些還沒有真正開始修煉的普通人類所能承受的,難道說陰月派是想要把人騙進來殺?不對,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一個光鮮亮麗的宗門是不會大費周章去做的。
看來,這陰月派内部的确如沈墨塵所說的,已經出現了一些大問題,但是現在她又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呢?
此刻,狹小的空間如同變成一口棺材,壓迫着她的呼吸,盡管她屏氣凝神,但是霧氣還是順着指縫、皮膚的毛孔,一點點地侵蝕着她的意識,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視野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帳。
那毒氣,就像是從黑暗中深處的無形之手,一點點收緊着她的喉嚨。
她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沉重得難以挪動,她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回蕩,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而那毒氣,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将她吞沒。
十分鐘後,坐着的姜望舒悄咪咪睜開眼睛,你猜怎麼着,嗐!她居然沒事?
現在的她感覺自己神清氣爽,生龍活虎,仿佛剛剛就是一場錯覺,如此看來,她的身體不知在何時居然真的有耐毒性,那麼就算剛剛她沒有找到解噬心花毒的方法,她最後也應當無礙,隻是過程會痛苦一些。
姜望舒在内心糾結了一下,當機立斷,直接将計就計,假裝自己真的被迷暈了,以此來看看陰月派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但是……
她不知道中了毒的人應該是何反應啊!
算了,裝一下吧,每個人體質不同,所以中毒的反應有所差别也是合情合理的,萬一對方覺得她就是體制特殊,所以藥性揮發的慢一些呢?
思及此,她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假裝自己睡過去了,倒下去的瞬間,還不忘調整一下姿勢,讓自己躺的舒服一點。
來“收屍”的人不知道何時會來,所以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