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期啊目前全球隻有幾十個患者進行到了晚期。”醫生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轉向瑟瑟發抖的喻珩,“你……你也不要太擔心,真正進行到晚期患者還是很少的——”
喻珩徹底瘋狂,抓狂地捂住臉:
“醫生您就直說吧晚期到底會怎麼樣!!!”
“植物人。”
倒吸一口涼氣,喻珩,卒。
不論喻珩如何苦苦哀求,把醫生的醫術誇成華佗在世,扁鵲複生,醫生都隻是無奈地告訴他:
“漸行性睡眠障礙綜合征真的沒有什麼特别有針對性的治療方案。目前已發現的患者基本把能嘗試的方案都嘗試了一遍了,效用都不是很好。我可以先給你開點佐匹克隆,你回家呢好好休養……”
喻珩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隻知道,自己沒救了……
沒救了……
救了……
了……
絕望的喻珩拎着一袋藥,抱着頭蹲在馬路邊。他打開手機,想找個人傾訴這一肚子苦水,卻又翻不到一個合适的人選。
兩位父親年紀都大了,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拼常年不回家已經夠讓他們擔心的了,若是時不時再傳回一些壞消息,那他們還怎麼過日子啊。
自己忙忙碌碌工作五年,大學的室友也都和自己一樣為了工作疲憊不堪,早就聯系減少了。同事關系也頗為冷淡……
正想着,程與風氣喘籲籲地從醫院裡跑出來,拍了拍喻珩的肩膀。
“沒事兒吧?啥毛病啊?你那醫藥費我幫你墊過了噢。”
他就說呢!在救護車上還看到程大哥,怎麼到醫院轉了幾個科室就不見人影兒了,原來……
病人總是心理格外脆弱,喻珩看着程大哥,突然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醫生說,是漸……漸行性……反正就是個很嚴重的罕見病嗚……”停下來吸了吸鼻子,喻珩繼續說,“我不想再失眠了啊,我不要變成植物人啊……*%&..!%……”
也是難為了程與風,費勁地聽喻珩叽裡咕噜哭訴了半天,才聽明白那一大串嗚哩哇啦。
“唉這個……小喻你不要擔心啊,病嘛都能治的噻!”程與風使出渾身解數來,抓耳撓腮地安慰道,“對咯!我朋友前陣子也有點失眠,大醫院開了一堆什麼左輪啊吃了都沒怎麼緩解,但是找了個專治睡眠問題的小診所,去了三四次就好了!”
程與風一拍手,然後攤開雙手。
“就這麼就治好了!我那朋友說治病的過程也很輕松,除了那大夫不太愛說話,看着有點高冷……小喻你要不試試呢?咱們死馬當作活馬醫也成啊呸呸呸什麼死馬我們小喻活得好好的……”
也不等喻珩答應,程與風掏出手機就把地址發給了喻珩。
“發過去了嗷!哥得趕緊回公司了,小喻你要不要回家休息?”
朝喻珩晃了晃手機,程與風快速起身準備趕回公司。喻珩這才想起來,自己和程大哥還沒請假呢,可不能這麼曠工。
“我先……”喻珩剛搖了搖頭,可一想到自己剛确診罕見絕症,還要因為害怕曠工扣工資趕回去受氣,這是不是太憋屈了一些!
終于下定決心硬氣一回的喻珩同志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回家休息了,謝謝程哥!”
對方已經沒了應答,隻剩一個狂奔着向地鐵站沖刺的身影。
……
“夢遊路64号……好夢診所?”
看着程與風發來的地址,喻珩有些猶豫。
什麼醫院治不好的失眠,在小診所一下子就徹底痊愈了,聽着就不太靠譜的樣子啊!
但是就像程大哥和醫生所說的,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别的退路了,治好了皆大歡喜,治不好大不了成植物人……也不是很虧嘛!
喻珩抿着嘴,用力點點頭。
讓我來看看,這個小診所到底有什麼牛鬼蛇神!
于是,給老闆發完消息請假的喻珩自信地向地鐵站走去。
【喻珩翻山越嶺ing……】
轉了三趟地鐵後,喻珩終于趕到了夢遊路。
“就是……這裡嗎?”
看着眼前被某蜜某茶包夾的小診所,喻珩的眼角抽搐。
這個連招牌都委委屈屈,看着就很窩囊的小診所,真的會靠譜嗎??!
“倒是很符合社畜的窩囊氣質……”喻珩嘀嘀咕咕,但是來到來了,不看看總覺得可惜,尤其心疼自己的路費和被老闆臭罵一頓的破碎心靈啊。
推開小小的門,風鈴輕輕晃了晃。走過小小的走廊,内部的裝飾大多以淺綠色為主,有很多仿真竹子。看來這裡的大夫很喜歡竹子呢。
走過長長的走廊,喻珩訝異地發現小診所内部竟然别有洞天。
雖然裝修并不奢華也不高雅,一看就不符合自己那個正等着第十八版稿件的甲方的要求,但實在是很能安撫人心,喻珩從早上開始便焦躁不安的内心突然平靜了些。
一旁的沙發上,一個穿着整齊的年輕人起身,向正四處打量的喻珩走來。
“你好?請問……是來看病的嗎?”
喻珩點了點頭。
年輕人伸出右手。
“我是這裡的大夫,付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