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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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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被扔下車的喬鬥麻代斂起眼底有些失落的情緒,調整好狀态沿着燈紅酒綠的方向繼續前行,一步一個腳步的印在地上,垂眸看着被映射在地上的影子,小小的一個看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會模仿大人的模樣做滑稽的動作,盡管他們并不能理解這些動作裡面隐藏的含義,但還是會為了搏大人一笑,繼續好笑的動作。

沿路的行人或快或慢,或騎車或散步,大家都有為了明天而奮鬥的目标,都在努力的為了生活而奮力地活着。

站在道路中間的茶發青年回頭望去,兩側的行人自覺地朝他的兩邊走去,他的身後空無一人。黑眸一閃而過的難過,卻又在下一秒揚起恬淡的弧度扭頭向前走去。腳步接連踏在五彩斑斓的燈光之上,落下的瞬間斑斓的色彩被無邊的黑暗取而代之。

不過就是表白被拒了,矯情什麼啊。

世界又不是明天就要毀滅了。

就算明天要毀滅了,今天還是要睡覺的。

睡一覺醒來,痛苦的記憶就會消失的,連帶着心中噴薄而出的愛意也會一同的消散,他們也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目送着對方漸行漸遠。

可人在忘記所有後,感情真的會随着記憶煙消雲散嗎?

喬鬥麻代不知道。

或許吧,等明天就會知道了……

喬鬥麻代站在路邊,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一目十行的看完昨天的記錄,正打算将今天發生的事情也記錄下來,卻不小心滑動了屏幕。

備忘錄的最下面還有一段話:

【我讨厭那個叫松田的警官。】

原來,人的情感真的會随着記憶的消散而煙消雲散。

昨天的喬鬥麻代讨厭松田警官。

今天的喬鬥麻代喜歡松田警官。

明天的喬鬥麻代忘記松田警官……

啊,真的好讨厭這種感覺,這明明是我的記憶,憑什麼擅作主張的就将别人的記憶給清除。

喬鬥麻代盯着那行字看了許久,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卻遲遲沒有落下。城市的夜風還是有些涼意的,微涼的夜風帶着濕意撫過他的發梢、臉頰、手背,宛如一場永遠下不完的雨,淡淡的悲傷感将他浸沒在其中不得所出。

懸于屏幕上方的指尖最終還是落了下去,将‘讨厭’改成了‘喜歡’,返回退出收起手機,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心底卻又在手機被塞回口袋裡後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頭頂的路燈在他的臉上投下明暗不一的光影,長長的眼睫忽閃了兩下,最後無力的垂下,有氣無力的長歎一聲。

明明什麼都做不到,卻在這裡懷抱希望;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在這裡自怨自艾;明明什麼都記不住,卻還是在備忘錄裡記錄下一切……

明天的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屆時他會變成全新的喬鬥麻代。但此刻路燈下他的影子被無限拉長,長到足夠将今夜的未盡之言都藏進這永不落幕的夜色。

他從未有一刻想現在這樣如此的希翼

黑夜要是永不落幕就好了,這樣白天就永遠不會到來。

‘不要這樣想!黑夜終究會散去,黎明必定會到來!你一定要想起來!我們必須想起來!想起來屬于我們的一切!家人、朋友、同學、老師……所有我們經曆過的一切!’

相隔一米處,茶發青年無力的錘打着面前的屏障,湛藍如天空的眼眸悲戚的望着孤身一人的自己,修長有力的手因為握成拳頭捶打屏障的動作而滲出血來,猶如囚籠困獸般的嘶吼着。

站在路燈下的青年恍若未聞,獨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等待着屬于他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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