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的身影堵在門口，煙袋鍋子的火星比往日猩紅三分。他抓起一把鹽撒向石叔，沙化的軀體遇鹽劇烈抽搐，皮膚表面鼓起千萬顆顆粒，如蟲群在皮下暴動。“該上路了。”他抽出骨刀刺入石叔心口，刀刃攪動時發出碾碎甲殼的脆響。

黑血噴濺在羊皮卷軸上，解剖圖驟然變色——心髒處的三眼圖騰睜開瞳孔，血管網絡化作蠕動的沙脈。林夏的攝像機自動開啟，取景框裡，伊諾的胸腔透過衣物顯出虛影：一顆布滿孔洞的心髒在跳動，每個孔洞中都探出半透明的菌絲觸須。

“快走！”伊川拽着林夏退向側門。祠堂地面突然塌陷，石叔的殘軀墜入黑洞，沙流裹着陶罐碎片沖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伊河的臉。菌絲嘴唇一張一合，發出混響般的哀鳴：

“下一個……是阿木……”

夜風卷着沙粒灌入祠堂，油燈接連熄滅。最後一絲光暈裡，林夏看見伊諾彎腰拾起石叔的獵槍，槍管上黏着一片熒光綠的菌膜——與伊川試管中的變異微生物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