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尼亞搖頭，指向書桌上的花瓶。那裡插着一支藍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閃爍着不自然的光澤："這是他的留言方式。但……也可能是陷阱。"

蘇的影像突然模糊了一下："各位，我這邊檢測到大都會方向有異常能量讀數。"他的背景裡傳來警報聲，"阿波尼亞，你所在的教堂地下可能存在——"

通訊突然中斷。阿波尼亞手中的通訊器變得滾燙，表面浮現出裂紋。她立即将它浸入床頭的聖水碗中，水中立刻升起一縷紫色煙霧。

"被幹擾了......"她凝視着恢複平靜的水面，"有人不想讓我們交流太多。"

敲門聲突然響起。

"修女？您還好嗎？"年輕助祭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晨禱時間到了。"

阿波尼亞迅速收起通訊器，換上挂在門後的黑色修女服："等會兒就來。"

當她打開門時，已經完美融入了"大都會教堂修女"的角色。陽光為她蒼白的臉鍍上一層柔和的色彩，連聲音都變得溫暖平和："今天有哪些祈禱事項？"

助祭遞來平闆電腦："星球日報的采訪确認函，孤兒院的孩子們下午要來參觀，還有......"他壓低聲音，"盧瑟集團的捐贈儀式定在後天。"

阿波尼亞接過平闆，指尖在"盧瑟集團"四個字上停留了片刻。屏幕上突然閃過一個金色十字架的圖标，轉瞬即逝。

"我知道了。"她平靜地微笑，"先去晨禱吧。"

教堂正廳裡，晨光透過彩繪玻璃，将聖母像染成絢麗的顔色。阿波尼亞站在祭壇前，帶領着二十多位信徒誦讀經文。她的聲音如同溫暖的泉水，撫平每一顆焦慮的心。沒有人注意到，她手中的聖經書頁正在無風自動，某些詞句被無形的力量标亮：

【我看見羔羊揭開第七印的時候，天上寂靜約有二刻......】

當最後一句"阿門"回蕩在穹頂下時，阿波尼亞突然擡頭看向彩繪玻璃。在那裡，本該是聖母懷抱聖嬰的畫面，此刻卻隐約浮現出十三個人影。陽光穿透他們的輪廓，在地面上投下奇特的紋路——那是逐火之蛾的徽記。

"修女？"助祭擔憂地看着她，"您臉色不太好......"

阿波尼亞收回目光："隻是有些眩暈。"她指向忏悔室，"我去那裡休息片刻。如果有訪客......"

"克拉克·肯特先生約了十點。"助祭點頭，"需要準備咖啡嗎？"

"清茶就好。"阿波尼亞走向忏悔室，黑袍掃過地面，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忏悔室狹小的空間裡，阿波尼亞終于允許自己流露出一絲疲憊。她取出藏在袖中的通訊器，發現表面已經恢複如初。輕輕按下隐藏按鈕，凱文的影像立即浮現，背景是飛馳的列車。

"大都會教堂地下有東西。"他直接說道，"奧托可能在那裡藏了......"

影像突然扭曲，凱文的聲音變成雜音。阿波尼亞感到一陣劇痛，新的預言畫面湧入腦海——

地下室裡，十三具冰棺排列成圓環，每具冰棺都連着管道，彙聚向中央的金色十字架。十字架上纏繞着荊棘般的紋路，正不斷吸收着冰棺中滲出的紫色液體......

"聖痕......"阿波尼亞捂住突然流血的眼睛，"他在用人英桀的樣本.....培育聖痕......"

通訊器"啪"地掉在地上。當阿波尼亞彎腰去撿時，發現木質地闆縫隙中滲出紫色的結晶——和她在預言裡看到的液體一模一樣。

教堂鐘聲敲響十下。門外傳來助祭的聲音："修女，肯特先生到了。"

阿波尼亞擦去眼角的血，用鞋尖碾碎地上的結晶。當她推開忏悔室的門時，臉上已經恢複平靜，隻有握着十字架的手指微微發白。

"讓他稍等。"她的聲音依然溫柔似水，"我馬上就來。"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她黑色的修女頭巾上投下血紅色的光斑。阿波尼亞知道，這場祈禱才剛剛開始——而終焉的倒計時，已經在她夢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