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沈明彥說到做到,畢竟書裡就是這麼寫的。在蘇泠想要利用交換出國留學來逃離時,沈明彥怒不可遏,利用職權撤下了蘇泠的交換申請,給她辦理了退學,并将人帶回别墅。
沒有人知道蘇泠消失了,隻以為她出國留學去了,所以更沒有人知道蘇泠被囚禁了兩年。
如同噩夢般的兩年。
沈明彥看見蘇泠微微顫抖的雙肩和低下的脖頸,怒意終于消散了些。
這下是真的知道怕了。
不過是一個女人,他沈明彥有什麼得不到的。
蘇泠越是抗拒,他想要占有的心也愈發強烈。
沈明彥依舊沒有理清自己對蘇泠的感情,偏執地認為隻要得到蘇泠就好了,不管用什麼手段。
或許得到蘇泠,他就會每天那麼抓心撓肝地想了。
想通之後,沈明彥頓時就沒有那麼着急了,蘇泠早晚是他的人。
沈明彥松開蘇泠的手腕,目光如同一條冷血的毒蛇纏繞着蘇泠,令她無法掙脫,也掙脫不得。
“蘇泠,我們很快會在見面。”
沈明彥離開了。
昏暗的小巷隻剩下蘇泠一個人,她沒有動,很久之後,她擡頭望向懸挂在天邊的明月,眼裡沒有恐懼,隻剩下空洞冰冷。
……
晚上,随着“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過,驟然照亮了漆黑色的夜空,一場毫無預兆的暴雨傾盆而下。
蘇泠抱着自己,将身子蜷縮成一團。
折騰了一天,身體明明很累,眼皮也會沉重,但大腦卻格外的清醒,沒有絲毫睡意。
手腕處隐隐傳來一陣疼意。
深夜的寝室很安靜,隻有平緩的呼吸聲和嘩嘩的暴雨聲,室友都早已熟睡,蘇泠不敢出聲,忍着手腕處的疼意,閉着眼睛,強迫自己睡着。
終于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大腦昏昏沉沉地竟做起了噩夢。
先是夢見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披散着頭發朝她飄來。女人的白裙子早已被鮮血染紅,不說話,一雙空洞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随後,露出一個極其陰森恐怖的笑。
蘇泠被這個女人吓了一跳,還沒等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畫面一轉,竟又夢到了原文小說的劇情。
夢到自己被沈明彥囚禁的日子。
出國交換留學的申請被撤下,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辦理了退學,逃離的希望再一次破沒。
經曆過希望又陷入絕望,蘇泠終于崩潰了。
她此刻終于明白,她太弱小了,無論怎麼做都無法逃離沈明彥。
可最後她竟然連自己的思想都無法控制。
在被沈明彥囚禁的那兩年,從開始的痛苦、絕望到最後麻木,蘇泠放棄了逃離。在劇情的安排下,她如患上斯德哥爾摩症一般愛上了沈明彥。
“蘇泠,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沈明彥看着臉色蒼白的蘇泠,露出一個獨屬于勝利者的微笑,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你看現在,我們這樣不好嗎?”
已經麻木不堪的蘇泠,被他的話刺激到,猛然擡頭看她,大聲怒吼:“不好,一點都不好!”
“那天我不是放你走了嗎?”沈明彥嘴角的笑意僵住,幾秒後,陰恻恻地聲音響起,猶如地獄來的催命符,“是你自己選擇留下來的。”
“不是的。”
“不是的!”
那天,她想離開的,但身體卻像被人控制了一般,不由她掌控,在她快要無比絕望時,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死寂靜空曠的别墅響起。
“我原諒你了。”
誰允許有人替她原諒!
在沈明彥以為誤會解除,蘇泠也原諒他了,兩人終于可以真正和好在一起。
但蘇泠卻毫無預兆地瘋了。
在後面的日子,她對他害怕極了,也抗拒極了……
她尖叫着如同發狂似的逃離他。
可這是隻有兩人的别墅,是沈明彥囚禁她的地方。
沒有人可以救她。
蘇泠在這個地方,清醒又痛苦麻木地掙紮了兩年,在這期間,她不被允許和任何人說話,除了沈明彥。
在某個時刻,她甚至想要利用死亡來逃離這個令她深惡痛絕的男人。
可每當他有這個想法時,她的身體就不再受她控制。
她如同一個旁觀者,看演繹在她身上的痛苦和絕望,卻無能為力。
暴雨停歇,窗外的太陽緩緩升起,透過窗口撒向寝室,照到蘇泠的桌上。
“蘇蘇,起床了。”
“今天早上有課,再不起床就遲到。”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泠從噩夢中驚醒,入眼是熟悉的床簾。
這是寝室,不是囚禁她的那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