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霜看着氣勢洶洶的他們,面上不帶一絲懼怕,蔣文茵好奇的看着他,平常她看上的人到這一步也被她強取豪奪的就拿下了,他倒是一臉風平浪靜,内心毫無波瀾,他隻是感到厭惡,巴不得翻個白眼出來,張成旭迅速的就捏起拳頭直直的打過來,遙望霜偏頭避開,反而抓住張成旭粗壯的小臂直直地向後扯,他聽見他肩胛骨咯咯得響了起來,張成旭被他扯的不得不跟他往後退,但遙望霜依舊不放手,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他吃痛就向後坐倒在地上,張成旭覺得十分丢人,惱羞成怒,便讓他們一起上,起初遙望霜還能勉強應付過來,但他們當中不知道誰如此陰狠,竟用什麼針頭在他後腰深深地紮了一下,他就被兩人挾持着夾在中間,張成旭一腳接一腳地踢在他的小腹上,本來幹淨的校服上,此刻全都是肮髒雜亂的腳印,踢完,他還不過瘾,就拿着腳下的玻璃瓶子,向遙望霜的肩頭砸下去,遙望霜小聲地嗚咽了一聲,眉頭緊皺,手握成拳不住地顫抖着,細細的玻璃渣插在他幹瘦的肩上,血漬在衣服上透了出來,一點一點慢慢的擴大着,張成旭得意地看着咬着棒棒糖對此不以為然的蔣文茵,遙望霜趁此迅速的把肩頭的被血包裹成绛紅的玻璃渣抽出來,他掙脫兩邊鉗制着他的手,向張成旭的背劃過去,衣服被劃出一道紅色大口子的,像張着血盆大口,張成旭怒火中燒,立刻與遙望霜打鬥起來,他憑着手勁大,抓着遙望霜的手往他另一手上劃出一道小口子,遙望霜使出最大的力氣肘擊張成旭的腎髒,張成旭腹中劇痛,倒在地上幹嘔着,而遙望霜對沾染鮮血的手毫不在乎,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結成紅色的淚滴狀像極了惡魔的眼淚,他渾身散發沖天般戾氣,他爆發這他内心所有積蓄的負氣,氣氛冷若冰霜似的,所有人被震懾到呆若木雞,他們被遙望霜的狠厲無情吓到覺得呼吸也不敢,他眼睛陰沉的死死的盯着在場的每個人,像來索命的撒旦,此刻陰雲滾滾暗淡的天色也隻能淪為他的背景闆,他甩了甩手,血迹都落在張成旭臉上,接着毫不在意的從正在哀嚎的一臉驚恐的張成旭身上踩了過去,他用盡力氣到家的時候,家裡也空無一人,他爸爸早年出了車禍,母親也因此一蹶不振,這麼多年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不不容易,但漸漸地發現母親患上了精神疾病,她總是以為父親還在人世,她的記憶停留在了他們剛結婚的那年,所以她總是在家的附近尋找着等待着父親,而她有時清醒,有時精神混亂到連遙望霜也不認識,多次把他關在門外,後來母親因為在街上亂跑,在外被車撞到,就被強制送去精神病院治療,平常他可以去看看她,但他什麼無話可說,因為他知道媽媽對他的煩惱無能為力,他隻要她活在這個世界就好了,他會自己頑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他寒暑假放假的時候,可以把她接回來幾個月。他家的親戚也對他們不聞不問,避之不及,連左邊的安慰都省了,他無處可去,還好父親留下了一筆錢,隔壁的奶奶也是孤苦無依的孤家寡人,所以他生活中還會被奶奶關心着,還能勉強照顧着自己。他望着泛黃的天花闆發呆,他時常想着要是一切意外都不會發生,那他這個家還會是這般模樣嗎?他還會無緣無故被别人白白欺負嗎?他好想他們,他想着眼淚默默地浸濕鬓間的發,浸濕這充滿委屈皺巴巴的枕巾。晚上,他睡醒了,感到肩膀和手背疼,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傷,看着手指上幹涸的血,他把血迹洗幹淨,露出一道又窄又長的傷口,在靠近小拇指的地方,這道疤痕殘忍的破壞了這隻修長又細嫩的手的美感,而對遙望霜來說這是對他不夠強大的懲罰,他看着鏡中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眼色愈加憤懑,他的眼神陰晦莫變,這一間房子隻剩下悄然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