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遙望霜強撐這睜開已經腫的像桃大似的眼睛,他第一眼就是找尋自己的母親,他看到母親在他旁邊坐着,懸着的心終于能放下來了,他突然就抱住了母親,孩童般毫無顧忌的大哭了起來,平時僞裝的冷漠堅強此刻破碎不堪,他腫痛的眼睛中擠出淚水,嚎啕大哭,母親溫柔的撫摸着他的頭,輕聲的說:“小霜,不哭,你是一個很棒的男子漢,媽媽和爸爸永遠愛你。”到家的時候,遙望霜向院長找了個理由,給母親請了個假,他決定要搬家了,他請了假,一個人在這座城四處奔波,隻為有個落腳處,要是繼續在家,不知道他們這群瘋子,還能做出些什麼事,他惹不起就隻能躲了,他不想在與他們糾纏下去了,至少不能是現在,所以他找了一處破舊的老小區,但其實内設一應俱全的,他搬了家,把這個家布置的與之前的家幾乎一模一樣,再三對母親強調現在這裡才是家,他不知道母親是否能聽進去,但對他來說他早都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在哪都一樣的。他不再去學校了,老師簡單地問了問他,他應付的說了說,自己身體不服舒,可能要請長假了,他連個家長都沒有,老師也懶得多管他,反正在這所高中裡到處都是人中龍鳳,少了個遙望霜,也絲毫不影響什麼,老師叮囑了他兩句什麼照顧好身體,不要在學習上落下了的,就匆匆挂了電話,而他已經在想轉去哪所高中了,反正走的越遠越好,他要遠離那些王八蛋,等來日有機會,定不放過。于是他剩下的兩個月都沒去學校,等開學就直接去了那所小破高中,校長惜才,還破了個例收下他,畢竟在這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裡的,像他這樣的人可是屈指可數了,于是他就遇到了冉逸,也不知道這一切是福是禍,他苦笑起來,冉逸看着他手上的疤痕,頓時手足無措,她明白他一定承受了許多,他以前也是那麼靈動如清風暖陽般的人,現在變得死氣沉沉,都是那群死纏爛打的混蛋,傷害他,毀了他,他本來可以無憂無慮的,可是她能為他做什麼呢?她更不知道怎麼勸慰他,要是換做她,她估計都不想活了吧,想到這,她就更加苦惱起來,她十分擔憂又同情的看着他,他别過眼去看向别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了,但他們不放過他,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他覺得這是他的宿命,是天生注定不讓他好過了,他一路走來都是這麼坎坷,自己終究還是要回到深淵下,去仰望,去羨慕所有活在陽光下的人,有人天生前途光明,有人平平淡淡,就有人多挫多磨。由于時間太晚了,他把她帶回家,在漆黑的樓道裡,他牽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高的台階,他輕松地走在前,她緊緊跟在後,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們相握的手是多麼的堅固,仿佛是把挂在鐵鍊上的同心鎖,而到了終點,門裡是明亮的光。冉逸好奇的看着屋中的一切,房間風格還挺複古的,好像這件屋子是十幾年前被遺落的小閣樓,她看着照片上英俊的男人摟着滿懷笑容的妻子,妻子還摟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娃娃額中間還貼着紅點,眼睛圓溜溜的看着前方,手指在空中揮舞,好像要抓什麼,小腿也奮力的瞪着,她覺得真可愛,她指着這個孩子扭頭問遙望霜:“這個娃娃一定是你吧,你真的好可愛呀哈哈哈”遙望霜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冉逸又轉頭去看其他照片,她一點都不想錯過小遙望霜的童年瞬間,過了一會,遙望霜把她拉進衛生間,為她吹頭發,她看着這鏡中的他,表情十分認真,她忍不住環抱着他,把頭支在他下巴上,而他也對着突如其來的擁抱不知所措,他拿遠了吹風機,卻依然為她吹着發尾的濕發,他們兩躺在一張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多了一人的陪伴,這次他入睡地格外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