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在這個世界上活着,就沒有人能擺脫掉麻煩。麻煩是層出不窮的,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根根輕輕的稻草,都能壓死駱駝,更何況是無休止的糾纏。他們再一次把他逼到那陰暗逼仄的角落,終于激發出他的惡,檐下陰影裡是被擋住的毫無生氣的臉,他低沉着吐出一股股缭繞在臉龐的煙霧,遮掩了所有的痛苦,流落出的是冷漠的麻木,“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我躲還不夠嗎?隻有我死了,你們才滿意嗎?”他仿佛像個旁觀者一樣無情的談論自己的生死,他們還是一如既往不知輕重的嬉笑着:“诶喲,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該找誰出氣呢?那就隻能找那天那個丫頭片子咯!”身後的跟班們發出下流的笑聲,遙望霜捏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肉裡,淡漠的說道:“她不是你這條鬣狗能沾染的人!”接着來勢洶洶地一拳向他們打去,他這次就是為了激發他們傷害他,最好他們“失手”重傷他,這是他深思熟慮後想出來的計策,他之前想過和冉逸斷了,然後一個人和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就算死了,那也是爽的,值得的,他要豁出去一次換取永遠的自由,但後來他發現他舍不得,他還想與這個姑娘走更長遠的路,他不想母親傷心,他決定隻要控制自己不被打死,就行了。以防萬一,他的後腰還别了一把刀,用來做最後的自保或者襲擊。所以,他這一架打的格外狠,他用盡力氣,使勁招數,招招都朝着命門打去,隻為讓對方失控,而不出所料,張成旭被遙望霜兇狠的反擊激怒了,他掏出了刀子,遙望霜隐約一笑了,他就是要看張成旭用這刀切斷他自己的人生路,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着這刀,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來勢洶洶的刀被一道纖瘦的身形隔住了,張成旭看着面前的冉逸腹部純白校服上的鮮血也突然回神似的,一刹那眼神清明,接着四下逃竄,遙望霜睜眼看到的是她瘦弱但堅挺的脊背,腹部插着的刀子讓她發抖,他抱住緩緩下蹲的她,他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切,他被吓傻了,她怎麼會出現?為什麼要為他擋刀?他豆大的淚打落在她臉上,她的唇發白,但嘴角依舊努力往上翹着,她想笑着讓他不要擔心,卻已經渾身乏力,她輕輕地閉上了眼,他的眼卻更加刺痛,他快速的看這四周,救護車怎麼還不來,還不來,一向從容不迫的他此刻比任何人都慌張,他緊緊的捏着她的手臂,他的臉貼着她的臉,嘴唇在耳邊耳語道:“求求你!求你别睡好不好,醫生就快來了,别睡好不好?!”他咬牙,無力的看着這一切。手術進行到了半夜才結束,冉逸的父親在外地做小生意,故而隻有母親接到醫院的電話,與外婆匆匆趕來,外婆從小就特别疼冉逸,看着一向身體健康的孩子此刻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床上,眼淚花花往下流,眼睛都哭腫了,手也握着冉逸的手不肯放開,第二天,冉逸睜眼看着這白白的天花闆也懵了足足五分鐘,才回想起發生過的一切,她依稀清楚的記得看到他們拿出刀子刺向遙望霜時,她從内而發的恐懼,她下意識的就奮不顧身往前沖,她實在不敢想拿把刀要是捅到遙望霜該是什麼樣,太恐怖了,她想拍拍胸口安慰一下自己幼小的心靈,但卻剛感受到腹部清楚的刺痛,她内心十萬個髒話此刻噴湧,她翻了兩個白眼,這才聽到外婆問她怎麼樣?難不難受,她搖了搖頭,此刻王佳佳和何言推門進了病房,王佳佳一看到冉逸這幅虛弱模樣,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想抱抱冉逸也不能,哭的更兇了,何言也紅了眼眶,冉逸想安慰她兩句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遙望霜怎麼樣了,由于媽媽和外婆在這,她就用手機打字問王佳佳:遙望霜怎麼樣了?她一臉擔憂,王佳佳一看她臉色頓時氣惱:“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擔心别人,你到底還有沒有腦子啊?”冉逸一臉慫的抱歉樣看着王佳佳,王佳佳說到:“我昨晚知道的消息,他好像被警察帶走了,那夥壞蛋也被逐個抓走了,這下他們可要蹲牢子了,他們活該!”王佳佳又一臉心疼的看着冉逸:“女孩子肚子上有疤肯定不好看了嗚嗚嗚,你一定要清淡飲食,我管着你。”何言來的時候還買了點清淡的粥,冉逸狼吞虎咽地吃的一幹二淨,她媽媽本來等她醒了打算問她緣由的,但看她病弱的樣子也不忍心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