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三不管地區。
某個安保嚴密的私家園林。
“看,這個假肢很逼真,對吧?”梵澈向薛嘉展示新安裝的義肢,“除了有點疼之外,沒有任何不适。”
薛嘉戳了戳:“摸起來軟乎乎的,像真的皮膚。”
“我就說嘛,沒事的,”梵澈笑意盈盈,忽然伸出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别皺眉啦,感覺下一秒你就要哭出來了。”
她偏過頭,擦掉眼角的淚痕,輕聲道:“這麼多天過去了……齊漾他……怎麼樣了?”
“你囑咐過,所以,沒對他用重刑,不過他嘴挺硬的,什麼情報都不肯說。”
“我去看看。”
“诶?”梵澈瞬間緊張地站起,“我……我也去!”
“不,這是我和他的事情,”薛嘉安撫地按住他的肩膀,“你就在這兒,等我回來,好嗎?”
見他仍猶豫,她輕輕地吻上他的臉頰:“沒事的,隻是有事……想問他。”
她很清楚他在害怕什麼。
他們畢竟是從小就認識的未婚夫妻,青梅竹馬,總角之宴,就算現在撕破臉,也總有些往日的情分在。
他在擔心,他在不安,怕她手軟,怕他們藕斷絲連。
可最終,所有的仿徨,卻都在她輕易的一個吻下,化為無奈的笑容。
“好吧……我等你。”
地牢。
光線昏暗。
打開門,薛嘉看到了齊漾,他坐在床上,用手撐着腦袋,神情倦怠,右眼綁着方形眼罩,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繃帶和創可貼。
“你們都下去,沒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等到牢房内隻剩他們兩人,薛嘉才走了過去。
齊漾的脖子上鎖着鐵鍊,不用擔心他會傷害到她。
“齊漾。”
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啊……是你啊,有話想說?”
薛嘉單刀直入:“我直說了,給我寄了一堆恐吓信的人,是不是你?”
齊漾歪了歪頭,沒說話。
“還有那張照片……你是從哪裡偷拍的?”薛嘉說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齊漾突然坐直,繃直的鐵鍊撞在水泥柱上,發出悶響:“……你,管那叫恐吓信?”
“難道不是嗎,還說什麼我會一直看着你之類的。”
齊漾的喉嚨裡滾出黏膩的笑聲:“哈哈哈哈……那明明,是我們愛情的證明啊!”
“你在胡說什麼?”
“我說過的,我在看着你……一直都在,你對着鏡子化妝的時候,我在看着你,你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我在看着你,你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我還在看着你。”
鐵鍊嘩啦作響,他揚起唇角,眼睛像是雪夜的狼般,亮得驚人:“我一直看着你,我才是陪你長大的人,為什麼要選擇那個廢物小少爺?”
薛嘉後退一步,愕然失色:“你在我房間安攝像頭?”
“那是我的,另一雙眼睛,”齊漾的神情已經不能用狂熱來形容了,簡直是瘋癫,“我一直在看着你,愛着你,你卻自始至終沒有把目光投向我,哪怕一星半點,這不公平!”
“你……”薛嘉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憋了半天,罵道,“神經/病啊你!腦子有坑就去治,别擱這兒發癫!”
齊漾仍陶醉地說道:“還有你扔在垃圾桶裡的衣服,每一個,我都有撿回來好好保存,上面還殘存着你的香味,把它們貼身收藏,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邊,陪伴着我。”
薛嘉:“……”
“為什麼不肯再等一等啊!明明我就要成功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你嫁給我,”齊漾神如發狂,把鐵鍊撞得響個不停,“嫁給我多好,我和那群貪戀你美色的人不一樣,我是真心愛你的,”
“夠了!”薛嘉忍無可忍,“你讓我覺得惡心!”
齊漾霍然擡起眼睛,神情扭曲又執拗:“是你先許諾的!你說過會陪我看到最後,無數個冰冷痛苦的夜晚,我都是想着你,念着你的名字,才硬生生熬過去的!你要抛棄我們的諾言嗎?”
“我什麼時候許諾過……”薛嘉再次後退,呼吸不穩地道,“你瘋了……不,我早該想到的,你早就不正常了,我就不該來見你……”
她幾乎是逃跑般往外沖,背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身後,那雙眼睛還在執着地盯着她。
“你以為梵澈不一樣嗎?”他大喊道,“那個水晶球其實是竊聽裝置!他跟我,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别!”
“竊聽?”薛嘉一愣,然後歎了一口氣,“果然……恐怕不隻是水晶球,其他地方也安裝了竊聽器,所以,當時和瑪蒂爾塔逃亡,才能那麼快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