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就在學校周邊吃了一口,算不上什麼隆重精美。
孟慈全程都在神遊,就連自己的目的都差點忘了。還是季曲在最後問了一句怎麼想起來找他吃飯,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帶着任務來的。
“哦,我聽黃景峰說你挖了支團隊。”
“想要?”
“嗯。”
孟慈看着季曲慢條斯理地喝完碗裡的湯,又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才得到一句,“不給。”
孟慈來之前就心裡有數,季曲不可能平白無故做慈善。
“你提條件。”
季曲挑眉:“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話音一落孟慈就後悔了,連忙補了一句,“我除外。”
季曲嗤笑一聲。
配上他的正裝,和背後古典沉穩的實木背景。
孟慈有些耳根發燙,自己是不是……
“不好意思,那我沒法和你談了。”季曲起身,走到孟慈身邊,伸手撐在孟慈椅背上,俯身,黑眸變暖,“我隻對你這個人感興趣。”
“孟總…想好再來談。”
看着季曲潇灑離開的背影,孟慈冷哼。
男人腦袋裡果然離不開那些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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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了矽晶項目,孟慈殺回市場的消息便如潮水襲卷。就連安娜也主動打招呼牽線,問孟慈要不要和自己合作。
孟慈看了眼項目書選擇放棄:“你們家的家電産業我真的搞不定。”
安娜勸她繼續讀完再決定。
兩人約在一間最近在社交軟件上火起來的咖啡店。
七拐八繞的坐落在小胡同裡,不時地還能聽到大爺叫賣糖葫蘆。
先把工作放在一邊,安娜看了眼孟慈,“吃嗎?”
孟慈心領神會:“扁的。”
安娜一個眼色身邊的助理就起身走了,沒一會兒便拎着一包回來。
孟慈接過紙袋捏着包着紙巾的木簽抽出來一根。
糖衣已經有些融化。
孟慈咬了一小口。
酸酸甜甜的,就是核沒處理幹淨。
吃起來有可能會崩牙。
安娜選了草莓的,還沒等吃就嚷嚷着糖衣化成湯掉到了她限量版的大衣上。
她連忙抽了濕巾去擦,沒一會兒就變成硬硬的一塊,“這兒玩意怎麼擦不掉?”
孟慈吃了兩三粒後也有些飽了,看了眼被安娜越擦越大的污漬,說:“回去給你家阿姨吧,她比你有辦法。”
安娜撇撇嘴,沒了進食的心情,拿起手機刷了兩下,突然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但是你聽說了嗎?”
“什麼?”孟慈一頭霧水。
“季曲的表妹,不是想和我哥結婚,但是失敗了。”安娜打開照片,遞給孟慈。
孟慈沒見過季芷,她搖搖頭。
“我記得你哥和何冉不是蠻穩定的。”
說到這兒安娜一拍大腿兩眼放光,身子都往前探了幾分。
“還得是你記性好,都和我哥好了五六年了,再說這姑娘還是旁系,也就我後媽沒什麼見識,再加上我爸經不得人勸,以為能搭上季家的船。”
這種故事孟慈聽過不少,因此沒什麼特殊的反應,“所以是你哥出面拒絕的?”
安娜笑了,一副“終于問到點上”的表情,悄咪咪地說:“不是,是季曲。”
孟慈疑惑:“季曲?”
他從來不是什麼管閑事的性格。
上次在停車場的事,以石駿廷掉了兩個項目為結局。
不是掉的少,是因為他的公司全家上下就靠這兩個項目盈利。
也就是說,臨近年底面對各個款項結算,石駿廷隻能靠變賣不動産來填補虧空。
大家多方打聽,石駿廷這是惹了誰才落到這個下場。
結果隻知道是季曲,其他的一概不知。
因此以後也沒人敢和石駿廷在談生意,畢竟誰也沒必要去觸季曲的黴頭。
江山代有人才出,四九遍地是黃金。
誰會為了偶爾躍過龍門的小鯉魚而得罪龍王。
安娜回憶道:“對啊,好像是我哥和他吃飯的時候提了一次,然後季曲說他們家姑娘剛畢業還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着急這些,就正好取消了。”
“認真的?”
孟慈不太相信,季曲善心泛濫到如此。
“所以我來問你啊。”安娜眨眨眼,“有沒有什麼内部消息?還是季家看不上我們家,準備和别家搭夥。”
面對積極進取的安娜,孟慈無奈,搖搖頭掏出了手機。
“哇塞你現在就幫我問嗎?真是太好了慈慈寶貝,我就知道你最愛我!”
孟慈把通訊錄翻出來遞到安娜面前:“我根本就沒有他聯系方式。”
安娜不信,一通翻找,還真沒季曲這個人,“你是不是還有一個手機。”
孟慈無語地指指手機通訊錄:“我媽都在這兒。”
安娜手指的滑到置頂。
一個孟慈媽媽,一個導師,沒了。
她說的輕松:“那你加回來不就行了?”
“為什麼?”孟慈連忙把手機搶回自己手裡,怕安娜真的能幹出來這種事,她可拉不下臉。
“季曲現在不也退婚了?你們不打算……”安娜轉念一想,管他季家要和誰聯姻搭伴,有樂子不看王八蛋,“矽晶的項目盈利最少不得這個數?北市多少人盯着的肥肉,就被季曲這麼送到你手上,你不心軟?”
安娜伸出一隻手在孟慈眼前揮,孟慈隻誇了句美甲不錯,很好看。
“那可不,我整整坐了一天,差點腰都斷了。”安娜也對美甲十分滿意。
“但是……”孟慈話說了一半又停住。
安娜摸了摸指甲大小的鑽石,擡起頭,“什麼?”
“就是……季曲退婚你怎麼不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
問完這句,孟慈垂眸拿起桌上的熱拿鐵,沒看安娜。
“這還用問你?經濟新聞、娛樂新聞上都寫了好吧,還有那些營銷号,雖然是趙一辰他們家養的,但是還是有些真消息在,沈家的掌權人這段時間都在ICU住着,下面的兄弟姐妹已經亂成一團,聽說老爺子遺囑都立好了,季曲那個前未婚妻家,拿不到大頭。”
咖啡已經涼了不少。
散了剛煮好時的香氣,現下隻留下濃濃的酸味。
剛拿到手時太燙,現在溫度剛好,味道卻差了。
孟慈小口小口地喝,下了半杯。
看着神色有些怪的孟慈,安娜一想,“怎麼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孟慈抿嘴,笑:“我怎麼知道,就是随口問問。”
安娜不信:“你可别瞞着我被我發現了,我這個人小心眼,見不得我身邊的人騙我。”
孟慈說好,又說自己最近要和回老家一趟,家裡有些事要處理,等回來再和安娜約飯,至于合作的事,自己還要想一想。
安娜自然點頭。
反正她也沒什麼要緊事,随叫随到。
孟慈并不是本地人。
她生在海市,一直長到十四歲。
爸媽離婚後才跟着媽媽到北市讀了高中,又讀了大學。
海市在地理位置上比北市更北。
明明乘高鐵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距離,但是溫度卻天差地别。
一出車站孟慈就知道自己穿少了。
本想晚上自己出去走走溜溜,但是看着車窗外被淩烈寒風吹到彎腰的樹枝,還是作罷。
為了方便孟慈選擇住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