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衆人為自己看到的畫面處在震驚中合不攏嘴的時候,季曲已經拉着孟慈出了包廂。
穿過昏暗的走廊,踩過柔軟的地毯,季曲推開步梯間的門把孟慈按在冰冷的牆上,右手攏着孟慈的後腦勺,烏黑的發從指間溢出。
借着低處的安全指示燈,季曲看清孟慈下唇的牙印。
還沒等孟慈反應過來,季曲又低頭落下迫切的吻。
酒精把人的感官知覺拉緩放大。
孟慈感受到季曲随着呼吸加重的動作,不滿足于唇的糾纏,季曲探入舌尖,吸取孟慈口腔裡殘存的金湯力。
氧氣、力氣,通通以嘴為出口被季曲攝盡。
孟慈的雙腿發軟,全憑季曲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掌為支撐。
季曲知道孟慈的所有敏感地帶。
再加上他有意挑逗,對立的生理構造決定了孟慈逐漸化冰成水,咬住孟慈的耳垂,用牙重重地磨幾下,再沿着優美的脖頸線向下啄吻。
孟慈今天穿着皮質短裙,同材質的長靴到膝蓋之上便消失。
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季曲握住反複磨挲,像是起了火,火舌叫嚣着席卷過每一寸,再留下紅印。
“吱—— ”的一聲,空蕩的步梯間出現除沉重呼吸之外的動靜。
高跟鞋無序地敲在堅硬地面發出混亂聲響,與之而來的是聽得人臉發紅的暧昧對話。
孟慈起初被近在耳畔的聲音吓得一縮。
季曲分出一隻手去拍孟慈的背,輕輕安撫,又從孟慈的胸前擡起頭吻上略微紅腫的嘴唇。
剛探入舌尖就被孟慈實打實地咬了個準,季曲吃痛後退,又被狠狠地掐了一把腰側。
把季曲往後一推,孟慈立馬從縫隙裡溜走,摸索到門把手開門離開。
還沒等走出幾步,又被季曲扯住手腕,回頭對上季曲,卻不想對方用更氣憤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直到被按在副駕駛,孟慈都沒想到自己是哪裡踩了旁邊這位爺的雷區。
不就在背後說了句狗改不了吃屎,但是她也沒指名道姓誰是狗。
季曲非要自己對号入座,怪誰?
這麼想着,孟慈的底氣足了些,剛側過臉準備出言争個高低,就被季曲甩過來的眼刀封了嘴。
季曲本身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甚至算得上睚眦必報。
隻不過對孟慈始終沒展露這些。
偶爾一見,孟慈也被吓住,乖乖地坐正身體噤了聲。
快到零點又是在郊區,季曲的車速逐漸加快,孟慈下意識地雙手握緊安全帶,臉色開始泛白。
季曲不知道陷入什麼情緒,自顧自地在盤山公路上發洩起來。
孟慈被一連幾個彎道甩得頭昏,再加上本就喝了酒,在不适感逐漸強烈時伸手碰了碰季曲的胳膊。
“季曲,我難受。”
“能不能慢點?”
壓抑的車内被孟慈撕開一道口子,情緒鑽出去,氧氣鑽進來,孟慈得到解救。
季曲用餘光掃到孟慈蒼白難看的臉色,終于壓下心間的情緒。
車速放慢,而後行緻寬敞的大路旁停下。
把孟慈鎖在車上,季曲從後備箱取了瓶水從半開的車窗遞給孟慈。
然後便站在路邊背對着車一次次地點燃火機,發洩似的一根接着一根抽,直到孟慈開口叫他。
孟慈的聲音被寒風送到季曲耳畔,她念着他的名字,像妖精沖着無辜路人施咒。
季曲不應,孟慈就反複地念,一連數次,季曲終于投降,回頭對上施咒者的眼。
她雙手扒在車窗上,一雙黑眸要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還泛着紅腫的唇微啟。
季曲真的碰到了吃人的妖精。
下車下得急,季曲沒穿外套,隻套着單薄的黑色絨衫,頭發被風吹得失去造型,通通往後倒。
他靠在護欄上,腳邊落了數不清的煙頭。
就在季曲想開口時,身後突然亮了一瞬,相伴而來的是巨大的炸裂聲。
城市禁煙花,城郊暫逃一劫。
一時間,無數的煙花騰空而起,連季曲的發絲都穿過光亮。
孟慈的臉被染上無盡絢爛的顔色,映在她漆黑的瞳孔。
季曲沒回頭看,在孟慈的臉上,他能看到一切。
“孟慈,我沒對不起你。”
“我是沒想過和你結婚,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沒想過别人。”
“你說我放蕩不羁我認,你說我頑劣不堪我認,你說我奢靡無度我認,你說我什麼我都認。”
“你爸的事和我沒關系,你我沒幫上,薄家也不用我幫。”
“但是孟慈,你唯獨不能說我對不起你。”
季曲在來找孟慈的路上想了很多。
包括兩個人走到現在這一步的所有原因,一點一點梳理,發現所有事物崩盤的開端就是烏龍。
自己和薄娴的關系,完全可以解釋,如果孟慈不離開,那麼孟擎手術的事一定不會發生。
就照着他對孟慈的上心程度,随着時間流逝,感情隻會深不會淺。
季曲賭着和薄娴撕破臉、和嫂子撕破臉、和薄家撕破臉,拼着命也會給孟擎留住那顆腎。
所以,事到如此,不能隻怪季曲一個人。
炸裂聲大,季曲的聲音更大。
孟慈聽完全部,她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車門。
季曲瞬間會意,他咬着牙問:“孟慈,你還是要走?”
孟慈沒回答,隻是指着車門。
深呼吸逼下心底泛起的怒氣,季曲飛快地按下開鎖鍵利落轉身。
煙火還在上升,空氣裡的硝煙味甚至抵不過季曲身體裡的躁。
“咔哒”一聲,孟慈下了車。
在沒有規律的安靜間隙,季曲聽到孟慈走路的聲音。
為了掩蓋,他從煙盒裡倒出最後一根煙叼在嘴裡,用手攏着點火,風卻越吹越大。
六位數的打火機沒有防風功能。
季曲暗啐一句,右手捏着火機甩,還沒等甩個幾下,突然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