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日後若是能進入朝堂有一番抱負,女兒将來也算是有了穩固的依靠,縱使她去了,也能榮華富貴過好後半生,故而霍氏十分欣喜,心中起了好生培養外孫女的念頭。
“我也沒想到小寶會這麼說。”虞甯拍拍女兒的頭,語氣輕松,“我的小寶,聽見了沒,大師說你前途遠大呢,為娘以後就靠你了哦。”
小寶不明所以,隻是乖乖點頭,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盯着阿娘看,“嗯嗯,阿娘靠我了,小寶以後會給阿娘掙好多好多銀子,都給阿娘買糕糕。”
“我的乖乖,娘可太愛你了。”
虞甯和霍氏都看着小寶笑,被逗得忍俊不禁。
幾人經過一處亭台,虞甯想上去看看景色,卻被霍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甯兒别去,守在亭子下面的那些人是随龍衛。”
“随龍衛?”
霍氏拉着虞甯走遠了些,囑咐道:“以後看見穿這衣裳的人可要走遠些,随龍衛隻有陛下能調動,陛下在哪,随龍衛就在哪,那是天子,咱們可不敢招惹。”
若是尋常勳貴之家就算了,關鍵永甯侯府是皇太後母族,太後與陛下不和,故而陛下對永甯侯府也沒什麼好臉色。
霍氏簡單對虞甯解釋了一遍,歎氣道:“咱們永甯侯府現在是低頭做人的時候,是萬萬不敢招惹那位的,若是不小心犯上了,可說不準結果,太後娘娘式微,咱們在天子面前也要恭謹再恭謹。”
“我知曉了。”虞甯雖然不在京都長大,但知道輕重,“往後見到,走得遠遠的就是了。”
“心裡有個警醒就好了,但也不用太過擔憂,咱們家啊,還是有些底氣的,你兄長和阿姊,一個守衛邊疆,一個在朝為官,永甯侯府的天且有他們撐着呢。”霍氏說起長子長女頗為驕傲。
霍氏與永甯侯府的老夫人不和,婆媳互看不順眼多年,但霍氏頭生的一對龍鳳胎能力出衆,故而她也在永甯侯府順風順水了一輩子,沒人敢招惹她。
回家多日,虞甯始終沒有見過兄姐,心中說不好奇是假的,隻是兄長在邊疆不能回家,長姐領皇命去其他州府辦事,都無法回來。
母女倆在明德寺後山走了一會便要打道回府了,誰知這時後面卻有人叫住了她們。
“既是回家,不如等我一起。”
一位面帶微笑的年輕女子款款走來,她生得婉約清麗,穿着淺紫色女官長裙,頭上金鳳步搖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搖晃。
謝挽瑜在霍氏面前停下,彎腰作揖,“給娘請安,女兒不孝,離家兩月才得以歸來。”
不等霍氏說話,她便起身,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去拉虞甯的手,“呦,這就是小妹吧,幸會幸會。”
謝挽瑜的視線停在虞甯臉上,啧啧稱奇,“你是怎麼生的,同一個肚子裡出來,為何你比我好看那樣多,怪哉!”
“說什麼呢,你才怪哉!”霍氏打了一下謝挽瑜的手背,摟着虞甯後退一步,“甯兒,你這個姐姐脾氣怪,若是惹你不開心,咱就不理她。”
虞甯笑了,興趣盎然地觀察着這位從未見過面的親姐姐,“阿姊十分有趣,我第一次見便覺得投緣。”
謝挽瑜雙手環抱在胸前,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這就對了,阿姊我人見人愛,小妹見之喜歡,那是必然的。”
虞甯笑而不語。
看謝挽瑜這股自戀的氣質,她更加喜歡了呢。
霍氏沒眼看長女這副自大模樣,直接轉移話題:“差事辦完了?怎麼回來也不先回家,反倒來這寺裡躲清靜,怎的,家裡容不下你這尊金佛了?”
“誤會誤會,我可不是來玩鬧的。”謝挽瑜往她們側後方揚了揚下巴,低聲道:“陛下聖駕在此,難道娘沒看到麼。”
霍氏和虞甯都順着謝挽瑜示意的方向看。
果然,那亭台處有一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下來,在諸多随龍衛的護衛下漸漸走遠了。
那便是當朝之君,大邺的天子。
霍氏疑惑:“陛下居然有事情交給你去辦?他何曾重用過永甯侯府的人?真是奇怪。”
謝挽瑜露出迷之笑容,“當然因為我是女子,有些事交給我去辦更合适,而且我之前在大理寺多年,對于搜尋罪犯很是在行。”
就是陛下口中十惡不赦的罪犯是個膽大妄為、年輕貌美的女子,且武功高強、奸詐狡猾,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淵源,時隔多年還讓帝王咬牙切齒,恨不得扒皮抽骨呢。
那女子到底對陛下做過什麼,真是讓人好奇極了。
謝挽瑜用永甯侯府的将來與天子做交易,誓要找出這個女子,所以她對這個差事絕對上心,已經查出了一些線索。
她有信心,三月之内,必要将其抓捕歸案,獻與天子。
霍氏與謝挽瑜說完話,發現虞甯還在望着天子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頭。
“甯兒,你怎麼了?”霍氏問。
虞甯揉了揉眼睛,搖搖頭:“無事,許是眼花了,剛剛竟覺得看見了一個熟人。”
“時過境遷,應是我……看錯了吧。”
嗯,就是看錯了,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不過一個背影而已,巧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