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山上,這裡蟲子确實多,我昨日夜裡就被小蟲子咬了好幾口呢,三娘子若是覺得營帳中的蚊蟲多,一會我去拿些香料過來熏熏,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山中匮乏,娘子隻能暫且忍耐忍耐了。”
“那不必了,幾個蚊蟲而已,咬幾口就咬幾口罷。”
帶虞甯換好衣衫,主仆兩人一起出了營帳,在林子邊上随意走着。
不知不覺走到了禦醫晾曬草藥的營帳外面,虞甯往裡面張望,正好看見許如煙正在營帳内稱量草藥。
虞甯走近,一直走到了禦醫營帳内,許如煙也沒發現她。
看許醫師這般認真,虞甯便沒有張口,等到許如煙忙完手上的事情,乍然擡頭時,才發現虞甯就站在面前。
許如煙面色驚恐,大驚失色,“謝、謝三娘子。”
“你……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身上有哪裡不适,需要下官瞧瞧?”
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的人,讓她這些事實在困難,于心有愧,難以做到平靜如常。
虞甯凝着許如煙格外異常的神情,她眯了眯眼睛,微笑着,“确實是有些不舒服,請許醫師診診脈吧。”
說罷,她自覺将手腕搭在桌案上的脈枕上,對許如煙眨了眨眼睛,彎唇一笑,“麻煩了,請許醫師給我看看吧。”
“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許如煙不敢直視虞甯的眼睛,一位躲閃,垂着頭給虞甯診脈。
診了會,許如煙抿了抿唇,磕磕絆絆說:“僅是診脈的話,可能無法看出謝三娘子病症如何,有些傷……必須得親眼瞧瞧,才能知道如何,用什麼藥膏塗抹。”
虞甯點點頭,順着許如煙的話說,跟着走入屏風後面,按照許如煙的指示躺在床榻上。
一刻鐘後,虞甯拿着一小盒藥膏出來。
許如煙跟在身後,臉上泛紅,不好意思地說:“謝三娘子身上還好,沒有被傷到,這藥膏不用塗的。”
虞甯拿着這個小藥罐子在眼前端詳,瞥了許如煙一眼,“既然不用塗抹藥膏,許醫師為何要将這藥膏給我?”
“呃……以防萬一。”許如煙磕磕絆絆,“謝三娘子留着吧,這藥膏很好用的,用在身上何處都可,嗯……留着以後用罷。”
留着以後用?好像她會經常需要這種藥膏一樣。
不了,她不需要這種藥膏。
虞甯勉強笑笑,跟許如煙告辭,平靜離去。
秋獵剩下的這幾日,虞甯都待在營帳中,偶爾去霍氏和小寶那裡看看,日子過得還算樂呵。
轉眼就到了回京的日子,秋獵隊伍收拾東西回京,一路浩浩蕩蕩的。
回了永甯侯府,虞小寶就跟放飛的風筝一樣,跟着謝遇棠在城郊馬場玩了好幾日。
小兒子和外孫女出去玩鬧,霍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這幾日怎麼也見不到兩個女兒的身影?怎麼都這麼忙?
謝挽瑜被天子鞭策,越發急着辦差事,一心撲在尋人的線索上。
虞甯則是出門閑逛,日日帶着身邊的幾個丫鬟出門逛街,将大半個京都走遍了,另外,在閑暇時,也應應陸承骁的約,偶爾在湖邊見面,又或是在茶坊喝茶看戲。
“謝三娘子,不,神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陸将軍想怎麼叫都可。”
又一次茶坊臨别時,陸承骁叫住了虞甯,認真地問:“神悅,你可願意,嫁與我。”
“你放心,陸家長輩對你十分滿意,也願意接納小寶,對于孩子,你不用有任何顧慮,我也會盡力對小寶好的。”
“這……”虞甯望着陸承骁期待專注的眼神,她遲疑了。
“陸将軍,你這話有些突然了,不如再認真思量思量,也容我好好想想。”
陸承骁見虞甯遲疑,有些落寞,但也沒有強逼着她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道别。
虞甯回了家就與霍氏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
霍氏問她想法,一切順着女兒的心意走。
虞甯沉默良久,沒有給出答案,隻是說再想想。
陸承骁很好,虞甯對他也是有些好感的,隻是她是二婚,又帶着小寶,她不得不考慮小寶的意見。
若要再嫁,她想征求小寶的同意。
哪成想,還未等她去問小寶,第二日陸家提親的媒人就先登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