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安跟觸電一般,條件反射地往後縮,眼睛也閉了閉。察覺到他的動作,蕭澄沒有立即放下飲品,而是直直看他。
唐思安偏頭移開視線,沒與蕭澄對上半秒。盡管他前兩分鐘還在理智地分析交往與愛,此時這樣近的距離,他仍是忍不住心生慌亂,并為自己未經思考的動作感到羞惱。
*
“幹嘛不放下,”唐思安清了下嗓子,提醒道,“拿着手不冰嗎。”
按理說體感是冷的,但蕭澄說不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看着唐思安快速眨眼時微顫的睫毛和張張合合說話的紅嘴唇,他莫名覺得溫度并不算低。
“還好。”蕭澄坐正身體,把手上的飲品放到水杯座的另一孔,“又是覺得我離你太近了?”
唐思安“哦”了一聲,實話說:“是。”
“所以你剛才在想什麼?”蕭澄伸手拿過外賣袋,說話間打開了它。
紙袋子的聲音在唐思安的心房上來回地摩擦,他看過去,發現自己躲的時候下意識用力,把紙袋上邊攥出了明顯的褶皺。蕭澄估計是注意到了。
唐思安有點兒生氣,第二次對自己陡然退步的演技不滿。同時他也不滿蕭澄的問題,明明講了那麼多,他卻好像還是沒能理解到超過界限的嚴重性。
既是如此,唐思安幹脆碾碎了已然破裂的罐子,把話說得更加直白:“你都想知道?”
蕭澄說:“當然,我全都想知道,你盡管說。”
“我在想再近點兒就會親-到了。”
注意到蕭澄拿出漢堡的動作滞了一滞,唐思安故作坦然說道:“你忽然說交往,應該沒來得及琢磨到男的跟男的也會做那些事兒吧。男女之間交往做的事情同性戀也都會做,都要做。”他幾乎沒有将這類話搬到台面上過,此刻說出來,雖是想吓唬蕭澄,更多的卻是感到自暴自棄的悲哀。
“都是成年人了,要‘在一起’可不光光是一起吃飯和打遊戲。你知道gay是怎麼做的嗎?如果你無視邊界,不清楚你離我太近會對我造成什麼困擾,不妨先想想你能不能接受跟一個男的那樣,或者是被一個男的每晚肖想那些。”
唐思安表面擺出有理有據沉穩架勢,卻把自個兒說得耳朵發熱,心跳也加快,實在沒有辦法跟蕭澄待下去平和地共進晚餐。
“唐思安……”
“還是就這樣吧。”不等蕭澄回答更多,唐思安打開車門下了車。他站在車外攥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了一兩秒,而後對蕭澄說:“我可以不躲你,試着真正不去在意,但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