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的同時,唐思安看見蕭澄放下了手中的漢堡和外賣袋,似是有打算下車的意思。于是他頭也沒回地往公園正門方向走,生怕剛被他吓唬過的人再追上來靠近就會觀察到他愈發面紅耳赤的狀态。
他努力沒讓自己大步伐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逃跑,然而事實是他離開的速度就是很快,跟逃跑沒多少差異。
攔下一輛出租上了車後,唐思安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在尚未平複下來的極速心跳聲中暗罵自己沒出息。
不過是對蕭澄講了些大實話而已,搞得像頭一回接觸這種話題,大膽談論之餘自個兒先不好意思了。
此前在酒吧跟蕭澄坦白感情,撕開所有慘烈的真相,唐思安不曾感到過後悔。而此時此刻,他真切有了悔意——比起被蕭澄知曉他濃到不可自拔的感情,讓蕭澄知道他其實時常對他産生那種幻想實在是更加羞恥的事情。連複盤剛剛說過的話,他的思緒都變得一卡一卡的,進行不太下去。
蕭澄一定會被他的話驚到吧。
蕭澄應該還會覺得惡心,畢竟哪個正常的直男可以良好消化身邊親近的兄弟看到他時腦子裡裝的淨是些不幹淨的想法。
唐思安企圖自我勸說不必理會蕭澄可能有的反應,反正是蕭澄先胡亂講出“在一起”的話,理應承擔草率的後果。可是再怎麼勸,尴尬與悔意仍緻使他整個晚上難以平靜,甚而就寝時更加克制不住地去想那檔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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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不了眠,唐思安索性睜開眼睛任憑自己去想到底。
抛開一切說,蕭澄确實是極佳的幻想對象。
高中時期,唐思安既期盼上遊泳課,又害怕上遊泳課。課上在同一組,他們總是不可避免地要産生許多接觸。
唐思安幼時被尚未離異的父母帶去水世界玩兒,曾因他們争吵間的忽略在深水區溺過水,以至于長大了在水中不敢随便放下漂浮闆。為了期末測評能夠達标,蕭澄便偶爾熱心地代替漂浮道具,扶着他的手臂,推動他的腰背幫助他往前遊。
同組的同學互相幫助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在場不會有人認為蕭澄的動作存在任何問題。
隻有唐思安切身體會得到,蕭澄那隻大手的手心太燙,輕易就能使他心-癢失力,着實不适宜教學。
唐思安嘗試過跟其他同學換組,沒兩次就因為蕭澄有意無意透露出的不滿而又換了回去。他不得不緊繃着神經,小心不在蕭澄面前生出别的反應。直到晚上回家,一個人待在卧室裡,他才有膽細細回味。
如今蕭澄的身材相較體型從前更加有力,即便年少時的暗戀對象不是他,唐思安認為自己同樣會自然而然被他出衆的樣貌和身材所吸引。
二十來歲的蕭澄,更适合擁抱和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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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安真心不願在認真表達過“到此為止”後還一直肖想蕭澄,這無疑是在自我背刺,阻礙戒斷。無奈,夜晚意志力薄弱,即使沒有同款的沐浴液,多般兩人相處的畫面也縱容他的真實情感不斷沖破防線。
車内的擁抱如果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