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昭從罩樓藏寶室回來,瞧見李光宗石雕一樣正在院門口候着自己,心裡很是不爽。
暗罵了句:便宜你了,狗奴才!
“多謝世子。”
“诶你……”黑夜裡都熠熠發光的玉質四尊瓶被璟昭夾抱在懷裡,李光宗手速很快,精準地掐住瓶口奪了過去,然後,繞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個狗奴才!可要記得本世子的大恩大德!”
璟昭回屋了。他阿瑪恨鐵不成鋼,坐在正堂訓斥了他一頓,并嚴厲警告他不許接觸李家人,走時還禁了他的足。
仨倆月他是出不去王府了。
夜深人靜。
李家府邸坐北朝南位于王府對面。
王府門前金剛座上的漢白玉石獅子威風凜凜,李家門前那對鎏金的同樣氣勢不凡。
李光宗走到門前,“噹噹”叩響了門環。
給他開門的是他的心腹李司也是李府的護院。
“大爺,您這幾日……”李司看到他身上的粗布袍一臉詫異。
“沒事。”李光宗徑直進院,邊走邊問:“我爹怎麼樣了?”
李司趕忙跟上:“老樣子。”
“取我的馬鞭來。”
李光宗說出口的話,李司向來言聽計從,從不多問緣由,領命立即去了。
李家曾在京城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商,家宅建築絲毫不輸睿王府,隻是用料不同,整體布局就好像叫着勁複制出來的僞王府。甚至有一點比王府更勝一籌,王府至今還沒接上電燈,而李府早幾年前就買了發電機接上了。
三縱五進大宅院氣勢恢宏,東西兩側各分布着六個跨院,一到夜裡,電燈一打,燈火通明。
李光宗住在西院《洗雲堂》。
他兩年前從法國回來後,把他的住院改造了一番,中西合璧,外看是中式大院,裡面裝潢卻為法式,主卧懸着水晶吊燈,鋪着波斯地毯,那張雙人大床和沙發等家具,都是從遙遠的法國運來的。
珍貴的是,卧房裡還建了一間白瓷浴室。他将四尊瓶鎖進保險櫃後,去沐浴了。
洗掉身上七日的污濁,他站在明亮的全身鏡前看着自己,眼眸一沉,拿起挂在旁邊的黑色浴袍穿上,踏出了浴室。
等候在外廳的李司見他出來,趕忙上前,雙手恭敬地遞上馬鞭。李光宗接過,用力扽了下,他一言未發出了門,直奔東院《墨竹軒》。
李家不像王府奴仆多,墨竹軒僅有兩個值夜的小丫鬟。她們見大少爺提着馬鞭,滿臉陰霾地走來,大氣都不敢出,低着頭默默為大少爺推開了正房門。
李光宗進屋,向左側卧房走去。
二少爺李光逸,穿着洋學堂制服透着一身朝氣,正坐在書桌前寫着什麼,感受到一股邪風,他下意識瞥眸,瞧見走進來的李光宗,瞳孔一縮,忙放下手中筆迎上去,“大哥,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戾色在眼中流轉,李光宗沒有回應,“哐”一腳,毫無征兆地踹在了李光逸腹部。
李光宗會功夫的,這一腳力道極大,李光逸噴出一口鮮血向後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緊緊捂着肚子,身體蜷成一團,看到大哥手中的馬鞭,吓得臉色煞白,“哥我錯了…别,别打……”
李光宗面無表情,高高揚起馬鞭,手臂繃緊猛地一揮,“pia”一鞭,“啊!”弧線從空中劃過,抽在了李光逸身上。
李光逸疼得慘叫一聲,顫顫巍巍直求饒,“哥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别打了疼……”
李光宗那鋒利的眼神恨不得将李光逸生吞活剝,仿若未聞,“pia!”揮着手臂又是一鞭。
任李光逸怎麼打滾怎麼哭求去,他都不帶心慈手軟,鞭子一下又一下地往弟弟身上發洩般地狠狠抽。
李光逸的衣服都被抽得裂開了一道道口子,身上鮮紅的肉痕赫然顯露,鞭子再次抽下,血肉飛花,濺到了卧榻,染紅了地面。
墨竹軒,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不絕于耳,讓人毛骨悚然,聽得外面的兩個小丫頭都捂上了耳朵。
不知過去多久,地上的李光逸被打得奄奄一息終于不叫了,李光宗這才停手,但眼中仍殘留着未消的怒火。
“去請白先生。”白先生是李家藥局的郎中,對李家忠心耿耿。
李司領命去了。
李光宗不是無緣無故打他弟弟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