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餘疆都忙的不見蹤影,甚至請了兩天假。
張斯成并不知道他去幹嘛了。
不過另一件事卻比餘疆去哪兒了更吸引張斯成的注意力。
李河前幾天找到張斯成,他說思明中學那個叫闵樂的學生,報警了。
報警原因是,他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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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在醫院。”
李河靜立于巷子口,他與張斯成約在學校後街的一條狹窄巷子裡會面。
此時的他,心中疑慮重重。
“你的同學餘疆……他家的家庭關系如何?”
李河撚滅了煙頭,在腦海中将與沈遲有關的人編織成一張關系網,餘疆這個名字的高頻出現,使這位刑警不禁心生疑窦。
【餘疆】
一個聲譽極佳,
與被霸淩者走得很近,
每逢沈遲施暴時都會挺身而出的高中生。
然而,闵樂卻是個例外。
餘疆似乎與闵樂并無過多瓜葛。
但李河想到了張斯成——他同樣被沈遲拍過裸照,同樣在衆目睽睽之下遭受沈遲的欺辱,也同樣得到了餘疆的袒護。
但他到現在安然無事,甚至和餘疆成為了朋友。
仿佛張斯成身上本該發生的【厄運】,以沈遲這個人為鍊條,轉嫁到了闵樂身上。
…
李河此前從未料想過,從裸照引發的霸淩事件,竟會與他調查的案件存在重大關聯。
…
雨絲淅淅瀝瀝地飄落,張斯成聽到問題後,驚愕得呆立當場。
直到冰冷的雨珠滴落在他的面頰,他才如夢初醒。
他匆匆伸手從書包中取出雨傘,撐開,遮擋住了越下越大的雨。
星城的春季,總是這般多雨。
“問他做什麼?沈遲難道也對他?”
張斯成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沈遲也對餘疆做過同樣的事情。
李河擡頭望了一眼頭頂的傘。
他身材高大,那把傘為了能遮住他,拿傘的手甚至舉得比平時還要高。
這個學生比他矮了大半個頭,擡起頭看他時,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張斯成這副模樣…看來他和餘疆的關系…确實很不錯。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
李河沒有多說,隻是輕描淡寫地表示這是例行調查。
他不想告訴張斯成太多,畢竟在他眼中,張斯成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不是不信任張斯成…隻是擔心節外生枝——萬一餘疆真的和這件事有關系呢?萬一張斯成直接把事情告訴了餘疆呢?
“嗯…”
張斯成并未察覺到李河的異常,如實地回答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父親前段時間再婚了…他家挺富裕的,在星城應該也挺有名的,這些你應該能查到吧?”
張斯成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這些信息李河自然知曉,他甚至看過餘洪的前妻,也就是餘疆親生母親的死亡檔案。
他想了解的是…
“餘疆和他父親的關系怎麼樣?”
他想通過了解這個孩子的原生家庭,推測出他的性格。
在同學們口中,餘疆是如此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然而,他卻出自一個破碎的家庭,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更何況,他的母親是自殺身亡。
一個有着自殺母親的家庭,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呢?
在這樣的家庭中,怎麼會出現餘疆這種性格好的孩子呢?
李河堅信,這樣的情況絕無可能。
“就正常的關系吧…”
張斯成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他自己也沒有正常的家庭。
正常的父子怎麼相處,他也不知道。
張斯成臉上帶着歉疚,“抱歉啊,我并不了解太多。”
…
李河見問不出什麼,走出雨傘的遮蓋。
“行,我先走了,下次有事再問你。”李河囑咐道,忽然又像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他補上一句:“你也小心,受欺負了一定告訴我!”
闵樂出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一心撲在調查案件上,對于高中生霸淩事件,也隻是走馬觀花式地關注了一段時間。
上次看見闵樂被沈遲帶走,他沒有出手阻止,本是想等待沈遲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左等右等,等到他幾乎都要将這件事忘卻,以為那真的隻是一場高中生惡作劇的時……
他卻等來了滿身傷痕的闵樂。
……
李河在雨中狂奔出巷子,躍上巷口那輛摩托車。
随着一聲聲轟鳴,摩托車如箭一般消失在了張斯成的視線中。
摩托車在雨中疾馳,李河任憑雨水如鞭般抽打在自己臉上。
他懊悔不已,後悔自己腦子進水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完全可以救下一個孩子的……
明明可以及時止損的。
他沒有戴頭盔,似乎想借這一場傾盆大雨,來洗掉他心中沉重的愧疚……
…
“姓名,身份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