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刻的歪歪扭扭,上面已經因為經年累月的污垢,字變成了黑色。
“那你的朋友…”張斯成看着上面的名字,不明白段子瑜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你的朋友叫唐賀森嗎?他去哪裡了?”
“他死了,死在了初中那年。”
“節哀…”
張斯成聽到是這個結果的時候,不免歎息,最好的朋友的死亡…張斯成代入了餘疆,如果以後餘疆不在了的話,他張斯成或許也會常來這代表友誼的破敗樓頂,也會毫不猶豫的跨過這兩棟樓之間的間隔。
段子瑜拉過那個已經生鏽的椅子,那是以前的學校裡常用的椅子樣式。
“泡面好了,你在這兒吃吧。”
段子瑜示意張斯成把泡面放在桌子上,而他自己,則陷入了早已腐爛的的回憶中。
…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在紅星福利院了。”
“而唐賀森,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和我一起生活在福利院了,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後來…我的母親來到福利院,要領養一個小孩…最開始選的是唐賀森。”
段子瑜擡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張斯成,“可他知道,我想出去。”
“他把機會給了你。”
張斯成接過話茬,這是他第一次了解段子瑜的往事。
段子瑜從诶斯頓公學轉學到國内,和周今樾成為朋友,然後被帶着和他們幾人一起玩,總是有什麼活動都來,誰有困難他也會出頭,偶爾被強子怼幾句也無所謂,從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内心的情緒。
總是一副淡淡的不在乎的模樣,一副什麼都有,然後理所當然的和朋友在一起過理所當然的生活的模樣。
不為成績、金錢困擾,也不必害怕被孤立或者邊緣化,隻要他願意,他就能依靠自己的家世性格交到高質量的朋友。
“我和你一樣。”段子瑜站起身,他比張斯成高,低頭看着張斯成的眼睛,“我和你一樣,都很想要走進這個社會裡光明的大路。”
“小森也是。”他轉過身,“唐賀森也想。”
…
同在福利院的男孩約定好,不論誰走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努力,勿相忘。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應該向前看。”
張斯成第一次看到段子瑜流露出那麼濃厚的傷感。
怪不得他國語那麼好,怪不得他在星城沒有一點不适應。
他隻是回到了故土而已。
…
“你不好奇他怎麼死的嗎?”
張斯成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詢吓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問人家朋友怎麼死的,會不會太冒犯?
“他十五歲那年死在了月牙樓,心髒病發作。”
段子瑜沒有管他是否回答了,繼續說道:“有人害了他。”
“張斯成,剛開始來學校,你也被針對了吧?”
!
“你怎麼知道…”
沈遲在學校走廊上踩碎他眼鏡并且威脅他的時候,段子瑜并未轉學過來。
還是說…段子瑜說的是另一件事。
“強子告訴我的。”
段子瑜說了實話,确實是強子說的,那次他套了強子的話。
他實在太好奇了,為什麼在餘疆身邊的張斯成,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我報警了…但無濟于事,沈遲的爸爸是…”張斯成被迫想起來這件不了了之的事情,那個警察說要查,但到現在都沒有結果,甚至又出了一個受害者。
“誰說他了。”
段子瑜笑了一聲,“你知道嗎?你經曆的事,是用唐賀森的命試出來的步驟。”
…
“對不起…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信息量太大,張斯成并不能馬上反應過來。
不是沈遲,那是誰?
步驟?什麼步驟?
張斯成自己之前也懷疑過,沈遲有一種受人指使的感覺,但後來沈遲沒有再找他麻煩,他也就無從确認自己的懷疑。
【李河:阿嚏——】
【全世界唯一沒查出真相的李河】
段子瑜卻沒有繼續說,端着泡面吃了起來。
“再不吃涼了。”他說。
但張斯成看着老樓頂,看着刻字。
再也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