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市回來後，張斯成便回到了他的桂花村，徒留餘□□守水晶宮。

好在這個人忙得像旋轉的陀螺，編程課、英語課、籃球訓練把他的時間擠得滿滿當當，隻有坐在夏叔的車上趕往下一個上課地點時，才有機會給張斯成發消息。

張斯成這個人無論是在微信裡，還是在現實中，都像悶葫蘆一樣，無趣得很。

但也很好。

餘疆打開車窗，看着窗外迅速移動的景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愉悅的笑。

烈日當空的，本該煩悶，但藍天白雲交相輝映……看着竟然有種心曠神怡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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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最近不好過，前幾天來了幾個穿着正式帶着徽章的人把他爸爸帶走了，臨走時沈一清還說了什麼話，“離餘疆遠點”還是“不要離餘疆太遠”，沈遲并未聽清。

“疆哥，最近怎麼不需要往那邊送人了？”沈遲随意的靠在牆上，而一窗之隔是坐在教室内的餘疆。

幸好是一對一私教課，不然餘疆真要罵他這個榆木腦袋，光明正大就敢來找他。

“你爸爸被帶走調查了？”餘疆沒有回答沈遲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沈一清被帶走在他們這個圈子不是什麼秘密，消息一出頓時人人自危，連餘洪都有些擔心。

畢竟都是一丘之貉，隻希望沈一清嘴巴嚴一點。

作為當事人的兒子，沈遲卻不知所謂，每天該吃吃該喝喝，至于沈一清走之前交代他的話，他本就聽不懂，現在似乎已經忘的一幹二淨。

他很信任餘疆，從第一眼見他開始。

“過幾天就回來了吧。”沈遲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你爸自己說的？”餘疆有些詫異，他猜到應該是陸雲飛把沈一清推出去了。

沈一清自陸雲飛來到星城開始，就在替陸雲飛掃尾，餘疆不知道沈一清為什麼這麼做，他作為一個市警局的局長，權力可見一斑。

為什麼要向陸雲飛屈服？

對于陸雲飛來說，沈一清是個很重要的助力。

星城的關系網繁複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沈一清不會那麼容易出事。

也隻有陸雲飛能把他推出去了，不然沈一清怎麼會突然被帶走。

見沈遲搖頭，餘疆這才松了一口氣。

随即他又想到，陸雲飛既然把星城警局的局長推出去了，說明他已經不打算在星城繼續做他的事了。保護傘都推出去當擋箭牌了…側方位印證了陸雲飛答應自己的事。

…

沈遲不懂其中的故事，餘疆也懶得和他解釋。

“你爸爸走之前沒有替你做打算嗎？”

…

沈遲是單親家庭，母親在早些年因公殉職，他是被沈一清帶大的。

說是帶大，其實就是放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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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疆第一次見沈遲，是在初中。

12歲的餘疆在意識到自己可以同陸雲飛做交易之前，一直受陸雲飛的侵犯。

一年兩次。

每當那個日子到來的時候，餘疆就窩在家裡不想去學校，盡管王媽耐心哄他，落了課就跟不上了，他也不想去。

餘洪自是知道原因，讓王媽随便他，幫他向學校請假。

餘疆每到這個時候都要請一周左右假，他就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将自己泡在浴缸足以淹沒頭頂的冷水裡，盯着浴室冷白的照燈。

在水中，看着水波紋浮動，像夏天的空氣。

為了避免王媽發現，他還要将浴室門鎖起來。

自己淹自己是淹不死的，一旦嗆水，求生欲會讓他迅速坐起。

人一旦到了忍受的極限，總會爆發求生欲。

嘩啦的水聲帶着被灌滿水的耳朵發出的陣陣耳鳴，都在提醒着他——他還活着。

…

十二歲的餘疆和現在的餘疆似乎有些不同，他對于社會規則的認同還沒有被打破。

報警這件事，他每次都要做。

第一次報警是十歲，趁餘洪沒注意，他溜出了家門，走進了星城警局。

接待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小警員，溫柔的問他怎麼了。

小餘疆嬰兒肥還未褪下，因為着急而微微泛紅的臉可愛極了。

但一個人跑到警局報警的小孩實在不能用可愛來形容，那個年輕的警員聽到他說了自己的遭遇後立馬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抱着他就安慰說沒事沒事，叔叔替你做主。

甚至帶他去了醫院，做了傷情鑒定。

怕他餓着還給他買了塊巧克力。

那個時候流行吃德芙，超市裡會有一個專門的櫃子放德芙巧克力，就在收銀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