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員買了一大盒讓他慢慢吃。
…
後來怎麼樣了?
17歲的餘疆不記得了。
他11歲、12歲,都去報警過,隻是第二次接待他的不再是那個小警員了。
…
長大後仔細想想,他之所以每次去警局都那麼順利,甚至是讓家裡以前那個司機送他去的,那個司機,可是任何事都會向餘洪報告的,可是即使這樣,餘疆也沒有得到過餘洪或者陸雲飛的一句斥罵。
不是他們不知道,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他那些蜉蝣撼樹的舉動,不屑于阻止,甚至津津有味的看着這個小孩一次又一次的帶着希冀過去,一次又一次的帶着失望而歸。
10歲到12歲那年,餘疆經曆過四次侵犯,報過四次警,除了第一次那個小警察帶他去做了鑒定,之後每一次都是無疾而終。
沒有結果。
石沉大海。
如水消失在水中。
…
十二歲從浴缸裡坐起來的餘疆當然不懂什麼生死。
隻知道活着就要經受讓他痛苦的事情。
媽媽也是痛苦,所以就去死了。
媽媽跳進星江淹死了自己,而餘疆在這小小的浴缸裡淹不死自己。
這些事不仔細回想,早已忘記。
人們都說甯願痛苦,不要麻木。
可誰來替我承受痛苦?
…
說回第一次遇見沈遲的事情。
餘疆并不知道陸雲飛具體哪天會把他帶過去。
他已經請了假,除了在家裡待着,就是去星江邊上溜達。
那天下着大雨,司機本說要送他,他自己拒絕了。
隻說要去同學家裡寫作業,可這個謊言很容易識破,他甚至書包都沒帶出門,打着傘就出去了。
十一月的氣溫是不定的,今天三十度明天就會變成十一度。
大雨的這天,隻有十一度。
穿着薄外套的餘疆不覺得冷似的,任狂風吹着自己單薄的衣衫,似乎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發現了【冷】可以讓自己鎮定。
星江邊不像如今開發的那麼完全,橋台上稀稀拉拉的躺着幾個躲雨的流浪漢。
餘疆收起傘,在外面甩幹水才踏進那一片流浪漢的暫居地。
那群人隻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裹緊了身上的破棉衣換個姿勢繼續睡了。
餘疆也沒打算打擾他們。
隻是這一群人之中似乎坐了個和他一樣大的小孩。
十二歲的沈遲拿着手機在那裡點着什麼,餘疆好奇的湊過去,才發現他在玩消消樂。
“現在男生都不玩這個了。”
餘疆在他身邊坐下,“王者來不來?”
“不來,我到時間了,玩不了。”
說罷,沈遲yes了一聲,他又過了一關,消消樂界面裡樹木的燈籠果又亮了一個。
“我綁了我爸的身份證。”餘疆拿出手機,“随便玩。”
此話一出,沈遲立馬兩眼放光,手機裡的“unbelievable ”還沒響完,他就關了自己的手機。
“給我玩幾局,你什麼等級?”
“wok!鑽石!”
“你爸真好,我爸不準我玩太久,不肯讓我綁他身份證。”
“今天要不是趁他出去辦事,我連這個手機都偷不出來。”
聽到餘疆話的沈遲很興奮,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
吸引小升初男孩隻需要一句我的王者綁了大人身份證。
餘疆擁有自己的手機,加上餘洪不常在家,他直接從書房拿了餘洪身份證綁了遊戲。
他把手機遞給沈遲,“你玩吧。”
沈遲見他這麼豪爽,立馬就要接過,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他說了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