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疆拉上了窗簾，将外面的世界用窗簾阻隔。

“沒想到第一個找到我的是你。”

“不對，很高興第一個找到我的是你。”

他的傷口被處理過，今天看起來倒沒有那天那麼狼狽不堪。

已經……很多天沒見了。

思念如潮水般在這一刻泛濫決堤。

餘疆瘦了好多，上次被打傷的左腿還沒好，走向張斯成時有點瘸。

“坐。”

餘疆從餐廳出來，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星城有個習慣，第一次來家裡要喝熱水。”

餘疆雙手端給他，“水溫剛好。”

……

張斯成全身猶如被閃電擊中，他第一次來到星城，媽媽也是這樣和他說的。

那天他端着裝滿熱水的一次性杯子，手都燙紅了也不敢放下，一口一口嘬完了才把一次性杯子放到茶幾上。

現在接過餘疆手裡的杯子——是個有把手的陶瓷杯。

餘疆喜歡玻璃杯，但自從和張斯成一起住後，家裡多了許多陶瓷餐具和陶瓷杯，因為張斯成說，陶瓷的看起來溫馨一些。

餘疆也不明白為什麼看起來溫馨，當時他還調侃張斯成。

“你真能通感。”

……

這是張斯成第一次在餘疆面前哭。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落進杯子裡，泛起圈圈漣漪。

餘疆有些不知所措，忙扯了紙替他擦眼淚，可人卻越哭越兇。

“對不起……你不要哭……”

餘疆心裡難受的厲害。

他上次和段子瑜打完那一架，張斯成知道真相傷了心離開後他倆就再也沒見過面再也沒聯系過。

以往常用的手機也被餘疆毀壞丢掉了，他現在拿着備用機——他現在能聯系的人隻有備用機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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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小時候的家，那個時候媽媽還在，他也沒被送去陸雲飛那裡，家裡也沒有别墅豪車，劉娭毑私房菜的老闆還是現在老闆的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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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斯成哭的停不下來了，似乎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

爸媽外出務工他沒哭、被時先生看中資助他時沒哭、爸媽重新接他回家時沒哭、妹妹丢掉他的禮物時沒哭、爸媽利用他時他沒哭、被陸雲飛毆打時沒哭，唯有爸媽去世時，他拉着媽媽的手哭的崩潰，還有這次，餘疆給了他一杯不燙手的溫開水時他眼淚止不住。

明明之前最愛掉眼淚的是餘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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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考多少分啊…”

待人平息下來後，餘疆試探着開口。

張斯成聲音哽咽。

“705。”

很高的分數，進京大綽綽有餘了。

“恭喜你，實現了願望。”

餘疆的笑容真誠，即使現在所有的關系都支離破碎，但張斯成能夠順利進入京大，他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