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幹這種勇闖市政府的事,不得不說…真的很爽很酷很霸氣!
李河走在最前面,在一衆職員驚訝的目光中,領着幾個警察架着蔣維德從辦公室出來了——他手上銀燦燦的铐子格外明顯。
就差一點點——破門而入的時候,蔣維德已經将槍抵在了自己的喉嚨處,若是晚來一秒,李河他們見到的就是腦花炸開的副市長了。
被控制住的時候,蔣維德猶如一條将死的老狗,眼神裡帶着濃烈的破敗,他知道他自殺失敗,被這群重案組的人抓了後,會發生什麼。
他不是普通人,是官,牽扯之多,他自己都害怕。
怕重案組的人還沒做什麼,上面那些人就要想辦法讓他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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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暫時收押他們的地方就像開大會似的,一天抓進來一個人。
何湛是蔣維德的秘書,本來因為之前協助餘洪肇事逃逸那件事就被拘留了,職務也早就撤了,他本以為在拘留所的自己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那些事還是被這些警察查出來了,連副市長這個大傘都被拆了。
看來報應還是在倒計時結束之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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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樂出院的那天李河去送了他,他爺爺奶奶去世了,現在要去他媽媽所在的城市。
當時李河還幫他謀劃來着,跟着爸爸就有後媽,跟着媽媽的話說不定後爸為了讨好媽媽,會對闵樂好一點。
闵樂當時嘴角抽了抽,“哪裡來的歪理?”
李河嘿嘿笑着,将一個鼓鼓的紅包塞進闵樂手裡。
裡面有五千塊錢加一張十萬的卡。
五千是李河這次拿到的獎金,十萬的卡是冷金旗知道他要來送這個學生之後甩給他的。
“不管怎麼說,錢确實能給他一點安全感,至少在新家不受待見的話,可以出去開個酒店。”冷金旗的理由很簡單粗暴,畢竟他大手一揮就是十萬,李河覺得他說什麼都有道理。
許曉光還昏迷着,本來大家都期待他能醒來,可惜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本該是高考完奔向未來的孩子啊…
他的事情被餘疆說出時,李河隻覺得全身的血液沖上了頭頂。
那個時候,星城一中的前校長也是玫瑰酒店的顧客,他用退學來威脅這個孩子,三番五次在一中校長辦公室對他實施侵犯。
跳樓那一次,是他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一躍而下就什麼都不用遭受了,苦難的速度追不上他的墜落速度。
因為過于慘烈也過于嚣張,那個前校長被上面用别的理由下調了,所以才會有了新校長,所以高二那年他們就恢複了跑操——據說這個跑操校長以前在某水中學待過。
不過那個下調了的校長李河可沒有放過他,在段子瑜上交的所有證據裡,就有确确實實的證據證明了前校長的惡行——那個在書櫃底下被段子瑜找到的破手機。
…
朱柳執行死刑之前,李河去見過她。
這個女人見到李河,隻是輕微擡眸,沒幾秒又落了下去。
“還是被你找到了證據,李河,當年我爸碰到你師傅時,也和我一樣絕望吧。”
“隻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朱柳,拖一個未成年孩子下水,可真有你的。”李河慶幸自己堅持繼續調查關于王思晴的死因,“那些骨灰你沒打開看過吧。”
“我看那些骨灰幹什麼?”朱柳翻了個白眼,“…難道證據在骨灰裡?”
證據确實在骨灰裡,雖然被挪走,但李河還是找到了新的殡葬館的位置,那些骨灰也被搬到了新的殡葬館。
一般人确實不會做這種有辱死者尊嚴的事情。
但把手機藏進骨灰的人不是一般人,打開骨灰盒找手機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那天王思晴被沈遲擊中頭部倒在地上時并沒有死,她的手機被餘疆拿在手裡,最後便架在了架子上,錄下了一切。
就在王思晴扯下餘疆的口罩時,朱柳翻牆進了屋子。
沈遲被指使出去,隻留了餘疆和朱柳在屋子裡。
所以即使沈遲活着,把什麼都交代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捅了那緻命一刀。
手機是餘疆給自己留的後路,也是證明清白的唯一證據。
朱柳扯着餘疆的衣領和他争吵、朱柳拿刀捅進王思晴的身體以及朱柳甚至還想偷襲餘疆殺害餘疆的畫面被拍的很清楚——其實畫面很暗,但足夠李河做出判斷了。
餘疆知道陸雲飛肯定會讓朱柳清洗掉這個屋子,所以他将手機随機藏進了一個骨灰盒。
拿到手機的那一刻,李河才意識到江宏建收到的那條【離餘疆遠點】的短信,是餘疆發出去的。
…
現在死刑犯都不吃槍子兒了,都是注射。
朱柳面對李河時的淡定,在被帶進那間屋子,束縛住四肢躺在那張床上時,如鏡子般破碎了。
她突然掙紮起來,尖叫着喊着陸雲飛的名字。
……
“陸雲飛也逃不了,包括他身後的那些人。”李河背過身去。
藥效發作,床上的朱柳沒了氣息。
這人對那些受害者執行“死刑”時,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那麼一天嗎?
李河唏噓不已。
習慣性輕視生命的人,當自己的生命收到威脅時,是否也會一笑而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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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蠅館子的電風扇吱嘎吱嘎轉着。
“老闆,每天生意這麼好,怎麼不裝台空調?”李河帶着冷金旗坐下,他好說歹說才央求這個師兄陪他在離開星城之前嗦最後一頓粉。
冷金旗在充滿油垢的椅子上墊了幾張衛生紙才坐下,嫌棄地掃了一眼這個餐館。
“小本生意嘞哪裡賺的了什麼錢,你把電扇開三檔不蠻涼快嗎!”老闆娘将米粉下鍋,笑着沖李河喊道。
這小警察來她這裡吃了幾年了,她都記住他了。
“沈一清自殺了你知道嗎?”
冷金旗沒有點單,他不想吃這裡的東西,但看着吃着津津有味的李河,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知道,不過他寫的那些東西已經遞交了。”李河辣的發出斯哈斯哈聲,他今天多加了點辣椒,看來高估自己了,“蔣維德你們得看好了,不然他也【自殺】了,我抓他那天他就想給自己腦袋打洞來着。”
“不過反正事情也查清楚了,他們做的那些跟陸雲飛有關的無關的壞事,全部都浮出水面了。”李河擡手要了杯豆奶,“老闆,你這個辣椒能不能給我打包一份啊!”
“不能,隻能到店子裡吃。”老闆拒絕的毫不留情。
“真不要來一碗?”李河惋惜自己回京市吃不到了似的,又舀了一勺辣椒放進碗裡,冷金旗看的嘴角抽搐,這人不怕回去菊花痛嗎?
見冷金旗不說話,李河又自顧自的念叨起來。
“我在這裡吃了兩年了,真要走還舍不得。”
“我對面坐過張斯成,坐過餘疆…你說我是不是運氣好,當時我的第六感就告訴我,張斯成這個高中生肯定和我要查的案子有關系,還有那個餘疆,當時我在這裡和他聊天…那孩子可冷漠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念叨着一個名字。
“劉骁…”
見李河停下了嗦粉的動作,冷金旗放下手機問他:“劉骁是誰?”
冷金旗皺着眉,他沒聽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李河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人。
李河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沖出了小餐館。
“…呃…”
冷金旗拿出手機無奈的掃碼付錢——這人逃單的太明顯了吧,虧他還是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