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驟然擡頭狠狠瞪住了他們,一身淩厲的殺氣再也收勢不住,滔天的怒意夾雜着驚人的威壓霎時宣洩而出!
“FUCK OFF!(滾開!)”
凜冽的感覺像是寒流入體,那幾人猛一哆嗦竟兩眼翻白軟倒在了地上。羅賓一刹那隻覺得後頸蓦地炸起了一陣透骨寒意,驚愕之下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自己低估這個可以單槍匹馬挑了一個海軍基地再從赤犬手下全身而退的戰力了!
腦中警鈴大作,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好了發動能力的準備,卻見對方不言不語地隻是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聽雨把雙唇抿成了一道僵直,就這樣帶着羅賓果斷往門口走去。
——真是要命!
她覺得自己愈發的暴躁懊惱了起來。
——竟然在喜歡的人面前失态了!
斂去了周身氣勢的女孩垂頭喪氣地,默默從自己擱在路邊的書包裡找出了一件長袍,也沒敢去看她,就這樣沒頭沒腦地往對方身上套。
“晚上冷,多穿些。”找了個乍聽之下很是順當的理由,聽雨生硬道。
羅賓略有些詫異地看着她。
女孩又氣又急得分明連眼圈都有些紅了,卻硬是闆着臉抿着唇,偏生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來。看了眼被她強行披在身上遮住了自己整個身形的長袍,一個頗為荒謬卻又有幾分可信的念頭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你——”伸手勾起了對方的下巴強迫她注視自己,羅賓細細地研究着她的眼神,臉上表情多少有些玩味,“——在吃醋?”
聽雨愕然。
“不是!”一下便掙脫了對方的桎梏,她言辭激烈地反駁,兩隻耳朵紅得活像是剛解凍的生牛肉卷,“你才···我沒有!”
微勾着唇,羅賓眯着對鳳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欲蓋拟彰的垂死掙紮。
“嘛,”恍然理解了對方剛才幾番離奇的舉動,羅賓笑眯眯很是好脾氣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給她順順毛,“到底還是小孩子。”
聽雨本能地想硬氣将對方的手揮開,轉念一想卻又有點舍不得,一時糾結就隻能氣惱地拿眼瞪着她:“誰是小孩···”她的目光晃了晃停留在羅賓的腳踝處,話語登時戛然而止。
自己那件寬大得幾乎可以拖在地上的衣袍,被羅賓穿着卻隻能險險地垂挂在她的膝蓋下方。
——每天忍饑挨餓的,這将近190的個子是怎麼長出來的!
有些氣急敗壞,聽雨在心裡吐槽。
從今天開始,每天三杯牛奶!不對,卡路裡太高了,早上喝一杯,中午吃鈣片曬太陽!
她相信自己努力一下還是可以再長點身高的!
感受到了對方向自己投來帶着些促狹的目光,聽雨終于下定了決心,一扭頭冷漠地甩開了羅賓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
那被溫柔安撫的感覺立刻消失不見。
——噫,要命,後悔,還想要摸摸。
女孩心有不甘地咬着下唇,兩眼濕漉漉的活像隻被人抛棄的小動物,委委屈屈地眼尾都紅了,又是倔強又是固執的傲嬌樣子簡直可愛得惹人心憐。
羅賓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撸了撸對方的腦袋。
聽雨哼哼唧着,稍感安慰卻仍舊裝模作樣地把頭一扭,然而幅度終究是小了許多。她甚至還小心翼翼地往羅賓那兒靠了靠,生怕那女人順勢把手收了回去一般。
果然是小孩子。
羅賓心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驕傲的這般不講道理,年輕氣盛地膽大妄為。
她壞心地在對方嫩的幾乎可以掐出水的臉上擰了一把。
可可愛愛的。
羞憤地滿臉通紅,聽雨僵直在了原地,宛如一尊被噴了紅漆的石雕。
被這樣詭異的“節外生枝”所打岔,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安琪爾的存在,也忘記了方才她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漫不經心地揉捏着對方的頸後,羅賓瞥了眼聽雨的書包:“你是不是還有一個人沒有解決的?”
“嗯,”撫在頸間的指力道溫和而輕柔,惬意地眯起了眼的聽雨隻覺得自己背脊上都被激起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控制住自己舒服地想要哼哼的欲望,她勉強定了定心神,“離這邊挺近的。”
羅賓屈起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以後不準偷懶,”她懲罰地揪住對方的耳垂捏了一把,“早點把任務做完。”
“知道了···”見女人又開始對自己“不老實”地動手動腳,聽雨壓下心中驟然騰起的歡飲鼓舞,她小聲地嘟哝着,略感心虛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女孩乖乖地拎起了書包,準備前去尋找“最後”一個工作社叛徒。
羅賓身上還披着聽雨的長袍,不過既然對方沒向她要,她也沒有将其歸還的意思。被自己順了毛的女孩極為聽話馴服,她總覺得不趁機利用一下就吃了虧,玩心驟起,羅賓惡作劇般地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耳垂:“還有——”
她笑眯眯的很是坦然:“——我明天中午想吃蛋包飯~”
隔着衣料她都可以感受到女孩身上猛然湧起的熱意。
嚅嗫着答應了一聲後女孩倉皇落跑,羅賓眉眼彎彎盈滿了笑意,見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這才悠閑地邁步而行。
她在一處隐秘的角落中随意找了塊巨石坐下。
“好了,現在應該不會有外人來打擾,”慵懶地兩腿交疊,羅賓一手支着下巴,兩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對面的陰影處,嘴角微微勾起,“那就可以來談談這位小姐和我們Miss Rainy Day在密謀些什麼事了呢。”
陰影中,被幾隻手牢牢制住的女子擡起了頭,臉上的表情很柔順。
安琪爾安靜地注視着自己面前的能力者,兩眼在對方的外袍上掃過。
她低垂下了眼。
——抱歉,老大,這次可能會讓你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