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巴斯坦王國,800年前成立世界政府的20國之一,偉大航道前半段的超級大國,幅員遼闊,具常備軍60萬。
這是在整個世界都占據着舉足輕重地位的王國。
然而——
阿爾巴納,王宮前,狼藉遍地。
仿佛這個國家所有的人都倒在了這片廣場上。
黑色的風衣後擺在風中獵獵作響,襯衣的一角被皮帶卡住,慵懶地垂在了那把簡樸的劍鞘旁。身形瘦削的女子筆直地站在矮牆之上,淡漠的眼神幾近無情。
被譽為沙漠之王,即将推翻整個王國的男人瞪着她,臉色隐隐有些發青。
不光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瞪着她。
臉上的表情也都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Miss Rainy Day...”嘴唇微微翕動着,一國的公主呆呆地望着她和夥伴們費盡心思想要阻止的叛亂君與國王軍在廣場上倒下了一片,而自己卻連對方做了什麼都不知道,“你···”
淺淺地擡了擡眼皮,冷漠的眼神自帽檐下朝她輕描淡寫地一掃。
難言可怖的威逼感驟然襲來,胸腔間蓦地湧起了令人恐懼的陰冷,薇薇渾身一顫,在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便失去了知覺。
似乎是不想讓對方砸到自己身上來,聽雨微微側了側身子,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她伸手,漫不經心般的擡指勾住了藍發女孩的後領,随意一帶,讓她貼着牆安穩地滑坐在了地上。
“···霸氣——”帶着些喑啞的聲音飽含訝異,在接二連三的襲擊下仍是維持着清醒頭腦的一國之君兩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暈坐在瘋狼腳邊的薇薇,又慢慢将自己的視線移到了那女子身上,他臉上滿是愕然之色,“竟然···霸王色的霸氣!”
死死地逼視着她,克洛克達爾猛然轉向了正站在寇布拉身邊尚未掩去驚愕神情的女人:“妮可·羅賓!”他咆哮,“你不是說你解決掉她了嗎?!”
雙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羅賓緊緊盯着才被自己親手推開送走的女孩,向來聰慧的她居然一時啞言。
從毫無征兆的出現到現在莫名的僵持,聽雨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她有些恍惚。
那個天真的小公主···
不該再叫她什麼Miss Rainy Day的。
——這才是她。
朱紅的瘋狼标記在墨色風衣上意氣風發,如瀑的長發在風中輕柔,微勾起的眼尾似笑非笑,雙眸中卻是冰冷一片,女孩的眉眼裡是帶着自傲的輕慢。
——不是巴洛克工作社的Miss Rainy Day。
——是被懸賞了一億三千萬的Mad Wolf,狼家年輕的少主。
羅賓忽然覺得心裡悶悶的。
——從聽雨以狼家少主的身份站在克洛克達爾面前的這一刹那起,她與自己,再無瓜葛。
她與自己,從最開始到現在,那唯一單薄脆弱的聯系,僅僅隻是巴洛克工作社的副社長和雇員而已。
【你願意和我一起走?】
那洋溢着夏意的秋島上,女孩仰着被午後陽光籠上了朦胧光暈的臉問她,她白嫩的耳垂悄悄浮起了層淺淺淡粉。
【要是哪天你覺得沒處可去,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女孩有些強硬地把她大本營的永久指針塞給了她。
【那兒的人會照顧你的。】
然而被收下的指針卻又被自己親手送了回去。
怔怔地看着原本應該平安回到主島的女孩神不知鬼不覺地重返戰場,羅賓感到自己有點亂。
——她···不該回來的。
長劍緩緩出鞘,勁力到處,鏽迹斑駁的劍身裹上了泛着紫氣的黑。
——她怎麼可以和王下七武海、自然系的果實能力者正面對決。
“瘋狼···”沙鳄狠狠盯着那被纏繞着武裝色霸氣的劍,咬牙切齒,“不知好歹的小鬼!”
漫天黃沙呼嘯着盤旋,淩厲的劍氣幾乎于同時在空中驚起!
大氣顫抖着悲鳴,砂礫飛揚夾着劍光陣陣。古老王宮那森然的石牆被無形的威壓震裂,碎開的石塊紛紛砸下,一道道的溝壑輻射着撼動了原本穩固的建築。
藍發女孩毫無知覺地斜倚在牆邊,而她身後的石牆已在頃刻間布滿了裂縫。
“薇薇!”國王驚呼!
兩雙手幾乎在石牆崩裂的瞬間蹿出,牢牢将她固定在了地上。
寇布拉吃驚地望向了自己的身側。
羅賓神情冷淡,隻是随便地揮了揮手。
幾隻手将薇薇從搖搖欲墜的城牆邊拖了過來,用一種算不上溫柔的力道把她丢到了他的腳邊。
“謝···謝謝你。”愛女在生死一線被敵人救了回來,寇布拉一時有些摸不清當前情況的走向。很快地看了眼和克洛克達爾纏鬥着的女子,他試探地開口:“這位少女···?”
睫毛微顫着,羅賓從聽雨身上收回了視線,卻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狼家的少主,懸賞一億三千萬的瘋狼。
一顆心被這簡單的語句揉得隐隐生疼,羅賓偏開了自己的目光。
——她和自己,沒有關系了。
【羅賓。】
相識不久,女孩有些不自在地将一個被包裹好的紙盒遞給了她。
【在···一個島上看到的,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紙盒裡是一本塑封的插圖版精裝書。
書上貼着一支幹花,盒子裡散着好聞的幽幽花香。
她記得那時自己禮貌地道了謝。
——隻是剛好在一個組織裡,不是麼。
【羅賓。】
女孩小心翼翼地從身邊靠了過來,好奇地朝她手中打量着。
【你在做什麼?】
她記得那時自己正在清理文物上的鐵鏽。
小家夥别别扭扭地學着她,笨手笨腳,還被自己調侃了幾句。
——隻是剛好有着相似的興趣,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