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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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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策環着宋予衡退至宮殿間一個逼仄的角落裡,緊緊抱住了他,宋予衡身形單薄隔着朝服都能感覺到骨頭的輪廓,漆黑的碎發貼着汗濕的肌膚,容策輕輕撩開,現出兩道烏青印子,他眸光暗沉,手指越收越緊,勒得宋予衡恍有窒息般瀕臨死亡的感覺。

容策是照進地獄的一道光,宋予衡想抓住又自知不應該去抓,他就應該留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慢慢腐爛直至化成森森白骨,絕望與理智交融抽走了他身上全部的氣力,他慢慢松開攥着容策衣袖的手指,頭暈目眩的望着灰暗中飛出的檐角,宮牆真高,皇城真大,怎麼走都掙脫不了這個黑黢黢的牢籠。

巡邏侍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容策雙臂支撐着宋予衡癱軟的身體,胸腹緊密相貼,彼此間的呼吸清晰可聞,宋予衡輕嘶一聲,容策待侍衛走遠小心翼翼的虛攬着他道:“哪裡疼?”

宋予衡面色煞白搖了搖頭,容策的手順着他的後背往前,謹慎的按了按腰腹處,見他不着痕迹的皺眉:“我背你回府。”

“這是皇宮,你背我?嫌我命太長嗎?”

容策竭力壓制着情緒,手指攥的咯吱作響,宋予衡見他狀況不太對,妥協道:“我從這個角門繞道去長春宮,你先回骁騎營。”

長春宮花木繁盛,天暖,聞溪換了件碧色繡芙蓉花的夾襖,手持銀色花剪修剪剛打苞的垂絲海棠,蘼蕪撩開珠簾,聞溪望向宋予衡心裡猜到了八九分:“蘼蕪,你去外面守着,沒有本宮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聞溪攙扶着宋予衡躺在軟榻上,把了把脈,心才算放了回去,側身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宋予衡隔着寬袖拉住她的手,輕歎道:“我就怕你哭。”

“十幾年都忍了,何必急在這一時?”聞溪潔白的貝齒咬着殷紅的唇瓣,淚眼婆娑道,“我是醫者,也是你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自己的身體撐不下去了,對不對?阿予,先是容承寅,再是容策,非要把這條命搭進去才算嗎?

你能不能為自己想一想,為長姐想一想,你若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我眼睜睜看着你被他們這般糟踐,我……我心疼。”

容顯縱情聲色,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聞溪年複一年眼看着數不勝數的娈童從綴錦閣中被擡出來,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是被活活玩弄折磨死的,容顯對男人硬不起來,再姿容絕麗的娈童都隻是他發洩變态欲望的方式,很少有男人能從他手上活着走出綴錦閣,宋予衡便是其中之一。

說到底容顯對宋予衡并沒有太大興緻,他喜歡溫柔順從的,而宋予衡也就低眉順目過那麼一次,嘗過便膩煩了。自宋予衡任朱雀司總督以來容顯逐步放權任由他在朝中作威作福,比起可有可無的美人他更想要得是一把為他鏟除異己的利劍。

如此井水不犯河水安安穩穩過了十幾年,人老了,容顯對權利的欲望不減反增,連帶着一同滋長的還有疑心病,他懷疑宋予衡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殺又不能殺,隻好時不時往宋予衡潰爛的傷口上撒把鹽。

宋予衡像個冰塊無痛無覺,皮肉傷對他早就不起作用了,尖酸刻薄的難聽話他還能平靜的反唇相譏順道惡心容顯一把,隻是此番歸京後為何就變了?

他不想直視不堪的自己,容顯字字句句誅心之語宛若利刃狠狠往他心窩子上戳,他剛剛差一點就控制不住地動手把他殺了,仿佛這樣就能遮蓋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宋予衡擡手觸到聞溪腮邊的淚珠:“長姐,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不許這麼說自己,我家阿予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人。”

聞溪把消腫祛瘀的藥膏塗在烏青的掐痕處才想起來問道:“你難道把皇上打得下不了床了?”

宋予衡道:“沒有。”

“你給他下毒了?”

宋予衡搖頭,聞溪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你由着他傷你?”

“我……”宋予衡遮掩道,“讓他出出氣,朝政之事便沒插手的心思了。”

宋予衡坐起來貼了一貼聞溪特制的膏藥:“自汝州而來的流民有發燒、咳嗽、嘔吐之症,然思昨日去京郊巡防把了把脈,不似寒疾,我懷疑是汝州知州瞞報疫情。”

聞溪師從聖手醫仙梅覺曉,尤對傳染性較強的疫症頗有研究,慶安十二年江南大疫,禍及三州,年僅十五歲的聞溪跟着梅覺曉踏遍三州五十四縣醫治病患,疫症消弭之後她便落下了迎風頭疾的毛病:“我随你出宮去看看,若真是汝州知州瞞報疫情,兩個月的時間足以釀成國之重禍。”

荼蘼急匆匆跑進來:“貴妃娘娘,甯王高燒不退已有五日,醫署的太醫查了半天沒有查出病因,王府侍衛來報這會子似是在倒氣,要不行了。”

聞溪愕然:“甯王歸京時可曾途徑汝州?”

荼蘼道:“不曾路過汝州,隻在晉州盤桓了兩日,拜祭故友。”

……

甯王容晏是容顯最小的弟弟,年齡比容承寅還要小三歲,他生性淡薄,看起來不太像皇室中人,少時由容顯教養長大,在王府與容承寅同吃同住,自容承寅故去後,容顯對這個皇弟的照拂已經達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醫署的太醫差不多全讓容顯給召來了,屋裡擠不開,零零散散站在院子裡翻醫書,見到聞溪、宋予衡陸陸續續跪地行禮。

屋内很熱,珍品古玩摔了滿地,容晏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眼神黯淡無光,容顯攥着他的手竟然在哭,陸青石把脈之後神色凝重,與其他幾位院判低聲交談。

聞溪道:“皇上,可否容臣妾給甯王請脈?”

容顯擡手,聞溪把脈過後兩指撥開容晏寬松的衣領,密密麻麻的紅疹有潰爛之兆,她與陸青石對視一眼,跪地道:“甯王得的是疫症,請皇上盡快移駕。”

醫署的太醫多多少少心裡有了底,隻是不敢妄加決斷,聞溪此言一出,所有人齊刷刷跟着下跪,容顯怒道:“荒謬!京都怎麼會有疫症?!”

診斷幸由聞溪說出來的,容顯克制住火氣勉強維持住幾分理智才沒有禍及他人,宋予衡躬身問容晏:“甯王殿下在晉州可有接觸過汝州流民?”

容晏持續不斷的開始咳嗽,容顯陰厲的瞪着宋予衡:“央白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問他話?”

“皇兄,江山社稷為重,請你先行移駕。”容晏偏頭有氣無力道,“有,我在十裡亭與幾個汝州流民叙了會話。”

宋予衡道:“禀皇上,疫症發源于汝州,為今之計應盡快清察京都病患統一進行隔離治療。”

汝州流民順岷江而上,途徑越州、郴州、乾州、晉州,慶安十二年江南大疫的情形曆曆在目,容顯心下一涼,生死攸關之時什麼陰謀算計都淡了:“阿予,此事由你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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