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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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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衡帶着朱雀司的雀使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容承詢心緒沉郁,與容策虛情假意的客套了兩句,話中綿裡藏針,容策置若罔聞,溫文謙卑得顧左右而言他,戶部官吏适時把藥材調派的公文呈遞了上去,容策蓋了私印。

褚斂郢喜怒形于色,歪在圈椅裡仰頭喝燒酒,烈酒滑過喉嚨,風吹刀割似得,撕裂了郁結在喉頭的怨氣,容策翻閱平津藥坊的帳薄,噼啪作響得炭火聲中隻聞紙頁翻動的窸窣聲響,莫名讓人焦灼。

褚斂郢道:“骁騎營形同虛設,我這個指揮同知也壓不住什麼事,朝中官吏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勉強賣給我個面子,你知道我死皮賴臉磨了他們多長時間才把戶部報錄的公文推脫出去的嗎?你倒好,二話不說就蓋印了,好大的手筆。

你好歹也是在南疆領兵打仗的将帥,十五歲就敢孤身入敵營取敵将首級,還能怕慶王殿下?五軍營再怎麼耀武揚威就官職地位而言也是和骁騎營平起平坐的,瞎嘚瑟什麼。

你說蕭橋霜這人平日裡長袖善舞,這當口也不知道避嫌,慶王殿下方才含沙射影就差指着鼻子罵你徇私受賄、自私狡詐了,你還傻兒吧唧得主動替人家落實罪名,回頭待疫症消停了,指不定就有人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容策執筆在幹淨的宣紙上一絲不苟得記錄病患人數得增長趨勢:“你因何确認非我授意?”

褚斂郢搖着酒壺,吊兒郎當道:“你在南疆待久了,未必知道京都的水有多深,所謂為官之道,明白是一回事,學不學得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拿每年戶部查賬來說,一般府衙都有兩本帳薄,真假難辨,邊喝酒邊查賬,從早喝到晚,金銀珠寶、美人歌姬往懷裡一塞,誰還管你帳薄是真是假,沒準還能得一個兢兢業業的考評,這事隻要稍微嘗到點甜頭,就和上瘾了似得,很難戒。

戶部尚書陸廷和是個辦事的,任戶部侍郎那會把各州府賬目管理得井井有條,再高明的做僞也逃不過他那雙眼睛,就連我爹這隻老狐狸都對他贊賞有加。

沒兩年升任戶部尚書,這賬更是滴水不露,沒人能從帳薄入手算計到戶部頭上。”

“戶部明明可以送來缜密無誤的公文,為啥賬目連我都能看出錯漏百出,長陵王殿下,你還是太清正了,一個貪污受賄的人,哪怕一分一毫都得貪,不會去考慮病患會不會被拖死,更不會考慮他們喝的粥是稀是稠。”

褚斂郢這人嬌貴又怕死,在平津藥坊當值不是嫌床闆太硬就是嫌飯菜難吃,清查病患人數恨不能把自己包得隻露出一雙眼睛,但自他接手平津藥坊以來便再未回過褚府。

容策給他的冊子被翻得起毛,他用不太好看的狗爬字另備注了厚厚兩大本隻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得名錄。

“所以公文早晚都得簽。”

褚斂郢讪讪閉了嘴,分析了一大通也沒有想明白其中關竅,他不是一個鑽牛角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自動放棄深究。

容策放下狼毫筆:“今日病患數目較之昨日為何驟然下跌?”

褚斂郢道:“被雀使秘密提走了幾百人,有禦令,骁騎營哪裡攔得住,疫情擴散太快,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滅口,朱雀司六親不認,估計沒活路了。”

疫症蔓延至京都,不少達官顯貴也染了病,例行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次,藥材價格水漲船高,人人如喪考妣,誰也不知道疫情何時結束,平民百姓隻能成為第一批犧牲者。

雪勢漸小,容策沿着長廊往東走,刺骨的寒風讓他恍惚感覺又回到了南疆,伏屍百萬血流成河的戰場上的求生艱難,與瘟疫當前如出一轍。

他們是芸芸衆生,是命如草芥的普通人,是上位者的墊腳石,他們僅僅想活下去而已。

衛兵戴着簡陋的皮革手套用草席裹着屍體從裡間擡出來,後面跟着個五六歲的孩童,被門檻一絆差點摔倒,容策穿過他的腋窩把他抱了出來,他穿着露出棉絮的破夾襖,雙手滿是凍瘡,連簡單地握拳動作都辦不到,滿臉淚痕,怯生生得望着容策。

褚斂郢斥道:“不長眼的東西,還不把人接過來。”

衛兵縮了縮手,不敢去碰,唯恐碰一下就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

容策問:“這孩子的父母呢?”

“母親在逃難途中餓死了,父親昨日病故,剛剛擡出去得是他祖母,屍體都僵了,應該是上午死的。

這孩子硬說祖母在睡覺一直坐在旁邊守着,加之床位隐蔽,一時疏忽,醫倌診脈時才發現。”

容策輕柔地擦了擦孩童腮邊的眼淚,他蜷縮着小手啞聲問:“哥哥,我要祖母。”

疫症傳染性極強,往往拖家帶口得病死,最可憐得莫過于全家死絕,隻遺留下個孩童伶仃無依地活在這個世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死在犄角旮旯裡都無人知曉。

容策道:“秦鸾山腳下有處莊園,先把流離失所的孩子安置在那,沒病的和染病的分開隔離,米糧、藥材去長陵王府支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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