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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将軍府燈火明亮,府裡不再是清雅寂靜,下人行色匆匆穿梭在廊道上,氣氛多了沉重的肅靜。
王莐曦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将軍府,她神情恍惚坐在床榻上,倏然想到李璟熠,莫名覺得心很慌,迫切想要見到他本人。
她趕緊掀開被褥,起身離開床榻,門外巧玉聽到聲音,立馬推門進來。
王莐曦穿着白色柔軟綢緞裡衣,見到巧玉便問道:“将軍在哪?”
巧玉眼神閃躲,支支吾吾說出發生了什麼。
将軍抱着王莐曦回來,他們身上都是琳琅滿目的血迹,府裡的下人見狀面色惶恐,分不清這血是将軍的,還是懷中王莐曦的。
巧玉看到王莐曦染紅的衣裳,還以為是她受傷了,給她清洗身子才發現這血不是她的,反應過來是将軍受傷了。
“将軍受傷嚴重昏迷過去,到現在還沒醒來……”
王莐曦聽到他受傷嚴重,心一痛,她要去找李璟熠,沒等巧玉說完,她已經奪門而出,快跑到李璟熠的住處。
此時将軍房間門外擠滿人頭,大夫顫顫巍巍提着醫箱,冒着冷汗進出将軍房間,出來都搖着頭歎氣,将軍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脈搏孱弱,他們醫術不精救不了将軍。
王莐曦剛走來便聽到他們說救不了,霎時她臉色煞白,腳步僵硬走到門口,“什麼救不了。我要見李璟熠。”
衆人詫異看着眼前明豔動人的女子,她竟敢直呼将軍的名諱,瞪着眼睛好奇她是将軍什麼人。
沈逸見到王莐曦,沒給她好臉色看,要不是為了救她,将軍會受這麼重的傷,他冷着臉擋在門口不讓王莐曦進去,對她說道:“将軍受傷嚴重昏迷未醒,不方便見客。”
王莐曦擡起濕潤的眼睫,眸底含着堅韌的光芒,“你敢攔将軍的妻子。”
忽的周圍一片寂靜,衆人屏住呼吸,震驚盯着眼前的女人,隻覺得這女人瘋了,将軍不近女色一直孤身一人,這女人不要命了,敢冒充将軍的妻子。
沈逸繃着臉,經曆這麼多事,看得出來将軍對她特别上心,甚至愛到瘋狂,才會不顧生命危險救這個女人。
他敬将軍,誓死跟随他,将軍喜歡的女人,他不能對她不敬,沈逸内心一番掙紮,最終還是妥協。
“夫人請進。” 沈逸親自為她推開門,讓她進去。
衆人這下驚訝到忘了自己是來作甚,盯着那女子進了将軍的房間。
青鹿處理好山裡的餘孽,心急火燎趕到将軍府,也見到剛剛的情形,他走到沈逸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這事也不能怪她,将軍傷勢如何?”
沈逸淡淡看了眼青鹿,沒有回答他的話,面色不滿看着這群大夫,沒一個有用能救将軍,隻能等一人來了。
進了房間,王莐曦連忙拉住往外走的大夫,“他怎麼樣了?”
大夫神情凝重搖了搖頭,王莐曦不明白他的意思,心急追問道:“你搖頭作甚,說話呀。”
大夫扯開她手,無奈道:“老夫無能,隻能暫時止住他流血,其他隻能聽天由命。”
王莐曦腦中一陣空白,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大聲質問大夫:“你是大夫,不想辦法找出治療辦法,怎能說出這種不責任的話。”
大夫歎了口氣,提着藥箱走了出去。
“這小子就是不讓我省心,整天打打殺殺,盡給我找事幹,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他折騰壞了……”
王莐曦聽到聲音轉身看去,隻見身着素色長袍,滿頭銀發的老者提着醫箱走了進來。
餘和老臉一驚,這屋子怎麼會有姑娘在,這好小子平時像個冰塊一樣,從不讓女子近他身。
餘和突然想到上次這小子跟他要了一瓶,姑娘家才會用的凝雪膏,瞬間反應過來,他眉飛眼笑盯着王莐曦,這好小子學會金屋藏嬌了。
瞥眼床榻上的人,餘和發白的眉毛揚起,趕緊來到他身邊,兩指緊緊按壓在他腕上。
王莐曦站在一旁安靜看着,隻見老者眉頭一皺,她的心也跟着一緊,默默攥緊衣袖,壓抑着内心不安的情緒,不敢出聲問什麼情況。
她害怕聽到不好的話。
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她眼睫微顫,心無比的痛,他這是流了多少血。
王莐曦看到他緊閉着眼,臉色蒼白躺在床榻上,他胸口蓋着的白色紗布已經染紅,滿眼心疼到模糊了視線,雙唇緊咬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不能打擾到大夫看病,隻希望這位老者能救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