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依照四人腳力和策馬而行,七日後已然到達了京城郊外。
虞晚一路上看了許多北裕不曾有的風景,青山綠水,繁花似錦,不再是皚皚白雪,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綠草如茵。
對她來說并無分别,夢中看得多了,也不覺得新奇。
反倒是雁綏,對周遭風景總有幾分好奇,時不時就策馬往旁邊去看,還在路上抓了幾隻尚未生靈智的蝴蝶給虞晚。
洛田兒和虞晚是女子,一路上相互照應起後,相處起來少了些拘謹。
一處往來茶棚,四人在此歇息片刻準備進程。
“快走吧,可太駭人了......”
“诶呦,我出來的時候,又吃一個啊......”
旁邊響起往來幾個行人慌張急匆的話,他們面色驚慌,腳步急促,身上還背着包袱行禮,有幾分匆忙之色。
虞晚眯眼瞧着,心底好奇是什麼兇神惡煞的妖,讓人如此懼怕。
四人旁邊的茶桌,三個瞧着不像善茬的男人,各個手邊都拎着家夥事,聽到行人的話,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開口:
“我說老大,這京城真出事了?”
刀疤男人重重拍了下桌子:“誰知道,傳的玄乎,皇帝老子也不知道解決。”
“不是說找了玄門捉妖師嗎?”
“哼,那些個廢物還不如咱們手裡的家夥。”刀疤男人揮動了下手裡的大刀。
聞言,虞晚微微揚眉看向藍柯和洛田兒,隻見前者面色平和,後者已經隐隐有幾分不忿。
“師兄!你聽聽!”
藍柯淺笑安撫:“師妹,莫要生氣,不過是發洩之言。”
雁綏輕哼一聲,補刀道:“可不是嗎,一路上沒少聽這發洩之言,大多數罵得都是你們萬道宗無為。”
藍柯臉上閃過一抹尴尬之色,清咳一聲:“都是誤會,如今我們已然到了京城,自然是要盡早查明情況,除掉這妖孽作亂之事。”
洛田兒托着下巴抿唇,語氣帶着幾分堅定:“是啊,必然要給宗門正名,我們還是快些到進城,解決好了,讓這些人閉嘴。”
虞晚回想夢中之事,京城此遭夢中不曾出現,看來很多事情已經在偏離了,這橫生的‘枝節’倒是可以拖延時間,在京城這段時間,她說不定有機會下手。
四人整裝待發,待到趕到城門前時已是深夜。
“怎麼會?”藍柯和洛田兒面露驚色。
虞晚和雁綏舉着燈籠往前走了走,今夜有些霧氣,青磚街道,昏暗的燭火勉強照清路面,長長的街道隻有他們四人。
遠處望去路的盡頭被黑暗吞噬,原本繁華往來的京城在夜晚不曾宵禁,如今他們卻仿若入了無人之地,伴随着冷風讓人有幾分不寒而栗。
“師兄......”洛田兒有些不安。
藍柯緊皺眉頭,“确實不對勁。”
雁綏左右瞧着,除了霧氣就是黑暗,并未嗅到妖氣,開口道:“沒有妖氣,但确定有點不對。”
虞晚冷嗤一聲:“怕什麼,你們可是捉妖師,先找客棧,我不想露宿街頭。
然而卻沒想到,情況要比他們想象的更糟糕,無一家客棧願意開門迎客,而且都大門緊閉,吹燈噤聲,明明能聽見裡面傳來動靜,但面對幾人詢問根本不回應。
“額,實在不行,我們便找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先過一宿......”藍柯面露難色,顯然也沒料到這種情況。
虞晚眼皮一跳,表情陰沉幾分,她本就不情願被‘捆綁’做‘慈捐’,如今竟然都要淪落街頭了。
看出虞晚心情糟糕,雁綏也不願意阿姐露宿街頭,心裡抱怨藍柯不體貼,當即邁步朝前走扭身說道:“我再去前面看看,說不定能找到。”
本不抱希望,卻沒想到正如雁綏所想,還真有一家客棧深夜燭火依然亮着,他忙不疊沖過去攔住欲要閉店的掌櫃。
雁綏随後轉身朝着不遠處的三人招手,興奮喊着:“阿姐!這有人!”
虞晚聞聲而來,藍柯和洛田兒也跟在其後。
“阿姐,幸好還有一家沒關門,今晚我們不用露宿街頭了。”
虞晚很滿意點着頭,瞧着客棧周遭環境,很是幹淨,就是...掌櫃的人呢?
藍柯納悶看着四周,朗聲開口:“此處掌櫃可在?”
洛田兒左右轉悠一圈,随後竟在櫃台處角落看到了一臉害怕不安的中年男人,看穿着打扮就是此店掌櫃。
“你,你們......”掌櫃渾身哆嗦坐在地上,仰視看着四人,話說不利落,還盡力往後縮着。
藍柯見狀,連忙表明身份:“掌櫃的莫怕,我等乃是玄門捉妖師,深夜才進城,想找家客棧休整。”
洛田兒還将身上表明自己捉妖師身份的白玉環給掌櫃瞧。
捉妖師每等都會在晉升等級後更換白玉環色階,以此來表明身份和階等,這是人人都知曉的證明。
掌櫃見到白玉環,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又盯着他們瞧了幾眼,才松了口氣道:“原是捉妖師,好說好說。”
原來掌櫃被突然出現的雁綏吓得不行,以為是那吃人妖上門,因此吓得才趕緊躲在櫃台後面。
雁綏知曉原因後,略有尴尬摸了摸鼻子,語氣抱怨道:“至于嘛,我長得很吓人?”
掌櫃的連忙擺手否認,惶恐解釋:“诶喲,哪裡話 ,如今我們就指着各位捉妖師能趕緊解決這妖啊,要不然再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如今都聽天由命了,我本想賣了客棧趁早卷銀子離開京城,還能多活幾年,可如今,城内城外戒嚴,明日起不許出城。我啊 ,若真遇上那妖物,隻祈禱趁我睡着吃了我,要不然得多疼啊。”
掌櫃神色不安又滿是愁容,原本七尺之軀如今窩窩囊囊倚靠在櫃台後面縮成一團,滿面紅光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交代遺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