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晔姐,沒什麼。”害蟲從身後拿出一個投影儀,笑得谄媚,“事先說好了,東西給你了可别再打我了,上次被你踢的那條腿到現在還疼着呢。”
“你在跟我談條件?”安全繩被司珈晔緊攥在手,她占據主導地位,眼裡自然容不得沙子。
“沒有,我哪敢啊……”害蟲的聲音越來越小。
“晔姐也是你能叫的?”司珈晔立即撇清關系保持距離。
“還白衣女鬼,早過時了好吧!樓下的兩點綠光還有狼嚎呢?也是你們?”她愠惱,黑着臉追問。
司珈晔總算明白這間房的角落裡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女人的背影,原來是這個投影儀的功勞。
害蟲思索一陣,又怕沉默太久會挨打,便匆忙道:“對!是我們!這次還特地準備了音響和新的仿真狼,就怕把您怠慢咯!上次被你打壞的那隻現在還在維修呢,所以晔姐您這次能不能暫且放過這位新朋友?”
害蟲搓手獻媚:“求你了我的好晔姐。”
司珈晔沒有搭理他,擺弄手裡的投影儀作勢要往樓下扔。
“别!晔姐!别别别!這投影儀大幾千塊錢呢!從你指縫裡溜到下頭去我可得被老大削掉一層皮!”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她一松手,害蟲臉上的駭然掉落一地。
這還沒完,她還有事要問。
“那隻黑貓呢?”司珈晔對動物毛發過敏的事鮮少人知,這次既然玩了把大的,那麼蛇蟲鼠蟻必定事先調查過,她有些好奇情報來源。
聽到提問,害蟲收回泫然欲泣的表情立即堆笑:“什麼黑貓?”
“想狡辯?還想嫁禍給誰,我看這種事就你們做的出來。”說完司珈晔拿出手套戴上,揮起拳頭正要朝害蟲的面門砸去。
“啊啊啊啊!”害蟲驚叫連連急忙喊停,“黑貓什麼的我是真不知道啊!我隻知道載你的司機是老大找來的!晔姐求放過!”
司珈晔動作一滞,她定了定神,回憶起之前那位身帶不尋常氣息的出租車司機。
“把話說清楚。”她壓抑心中泛起的怒火厲聲盤問。
“哦……”害蟲端詳着她的臉色,謹慎開口,“我們老大知道你有拖延的老毛病,所以提前吩咐我們……”
“吩咐我們、讓、讓我們……”
察覺到司珈晔周身的火勢正在向自己蔓延,害蟲有口難言。
“考慮過後果嗎?”司珈晔目視前方的黑夜沉聲發問,神色不改。
害蟲抿唇靜氣,攥緊拳頭穩住顫抖的身體。
“老大他讓我們提前解決掉原本接應你的司機!”
“我們搶了他的車和手機取代他,順便逼迫他跟頂頭老闆彙報情況,就是雇你的那個姚老闆。我們原本計劃把你扔在荒郊野外,誰成想老大找來的窩囊廢靠不住……”
害蟲語速極快地一口氣說完一半,見司珈晔向自己投來目光,他底氣不足轉為沉默。
“原來的司機呢?”司珈晔平聲靜氣地詢問。
“啊?”害蟲收起惶然,偷偷松了一口氣,“他、他現在應該還在、還在垃圾場昏着……哦不,躺着!不對不對,補眠,是補眠。放心吧晔姐,咱們下手不重的,他睡幾個小時就會醒的。”
“哦——?”司珈晔附和似的拉長疑問,将他的話重複一遍,“補眠,原來這叫補眠啊。”
害蟲賠笑:“是是是,現代人生活壓力大嘛,晔姐您這麼善解人意肯定也能理解,是吧?”
“哼,哼哼。”譏笑聲中,司珈晔上下打量害蟲,不知該從哪裡嘲諷,“你說我善解人意?”
害蟲忙不疊點頭又搖頭,無措之後,他瞳孔的倒影中黑雲密布,司珈晔的身形如巋然不動的高山般向他逼近。
寂靜幾秒——
慘叫聲如雷貫耳。
司珈晔沒有理會害蟲的求饒,在原有的力量上加重力道狠狠揮拳。
這頓毒打是她替也許還在垃圾場昏迷不醒的司機動手的。這種陰招是這四個人的常用手段,為了捉弄司珈晔,他們會不惜代價拉别人下水。
屢教不改的人在她手裡不會落得好下場,損人利己也是同理。
昆南樓三樓哀叫不斷,害蟲被打得呲牙咧嘴,鼻血飛濺。
司珈晔耳膜震得發疼,直到手套沾上濕漉漉的液體才住手。
“垃圾。”她蔑視自己留下的傑作,随即喝罵一聲,将沾血的手套往害蟲襯衫上抹。
想到自己差點對他們制造的這些吓唬小孩的把戲信以為真,司珈晔氣惱至極,她松開抓住安全繩的手轉而揪住害蟲的衣領繼續痛打。
蛇蟲鼠蟻,這幾人跟她算是老相識了。
司珈晔從初中起就跟這四人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順眼,舊怨不斷。
她二十歲入行兼職兇宅試睡員到現在主職一年,每次出來工作,蛇蟲鼠蟻四人總是樂此不疲地前來搗亂,也不知道哪裡得來的消息,一探一個準,司珈晔都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這幾人安裝了追蹤器。
因為他們的攪局,某次她給雇主留下了辦事不力的印象,甚至牽連到無辜之人身上,導緻她風評受損,損失了一大筆錢。
在那之後,每逢冤家路窄,司珈晔的這套打臉拳法就會在曆練中一日千裡,愈加精湛。
跟她打架,隻有挨打吃土的份。當年要不是司珈晔尊師重道品學兼優,以這四個人的能力,校門口收保護費的隻能另有其人。
害蟲早已放棄抵抗,他的臉腫成豬頭,嘴裡說着求饒的話語。不過字音太糊司珈晔沒聽清,權當對方還沒挨夠叫自己不要停,嚎叫也隻是在助興。
這幾人年紀輕輕不學無術,一年到頭隻會惹是生非,蹲拘留所的次數複雜到警察都嫌煩,教訓這幾人正好是為民除害。
身後的牆角裡,老鼠和螞蟻發出的動靜打斷動作,司珈晔驟然回眸,面如厲鬼。
鼠蟻二人正在互相解開束縛,纏住他們的膠帶已經寥寥無幾。被她狠戾的目光一瞪,二人立刻含胸埋頭裝鴕鳥。
“都忘了還有你們呢。”司珈晔松開幾近昏厥的害蟲,磨着後槽牙靠近二人。
她将螞蟻臉上的假皮面具扯下,并把對方的臉當成沙包連毆幾拳。又朝老鼠臉上潑了半瓶水,擡腳用鞋底擦去他臉上不人不鬼的妝造,随後一腳将其踹倒。
老鼠和螞蟻,人如其名,裝慫求饒的本事堪稱一流,如今,連仰視她的膽子都拿不出手。
“喂,我問你們,那條死蛇人呢?”司珈晔問。
那條蛇在這四人中作為領袖也是主幹,通常在背後出謀劃策推波助瀾,為人陰險狡詐,隻有面對他時,司珈晔才會振起挑戰精神。
蛇沒有出現在此說明遊戲還未結束,他們還留有大招,以那條蛇的作風來看,恐怕更大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所以她必須事先逼問再考慮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