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還是無法睜開,司珈晔靜下心神細聽,依稀聽出是兩道腳步聲,好像是在追逐,被追的跑在前面,腳步輕快,應該是人,後面的追逐者就很奇怪了,踩在沙石上的腳好像很忙亂,好像不止一條。
聲音離得很近,近在耳畔的還有女性奔跑時的喘氣聲,司珈晔開啟手機的手電模式,自覺讓路,而後雙臂搭在停在路邊的二八大杠的車把上,一隻手舉起手機照明。
不過多時,在司珈晔并不清晰的視線裡,一個穿着淺色服飾的女孩頭也不回的跑出照明範圍,距她身後大概三米,一隻雙目赤紅、體型碩大的黑狗甩着舌頭兇狂地追逐。
這是在逃命還是在遛狗?
司珈晔很疑惑,如果是逃命,怎麼不求救,她這麼亮眼的人站在這裡,沒理由看不見,如果是遛狗……
她很快打消這個念頭,那姑娘不要命似的跑姿和那隻狗的兇殘面貌,怎麼看也不像遛狗。
事已至此,先觀察。
把亮着手電的手機綁在車把上,司珈晔蹬上自行車,一頓猛騎追上了那隻狗。
前面奔跑的女孩顯然體力不支,身體比剛才沉重,速度也慢下來,那隻狗的精力還很足,甚至興奮地加快速度。
“嘿!要不要我幫忙?”司珈晔按響車鈴在女孩身後詢問。
沒有回應。
狗還在追,女孩也沒停,一人一畜都不吭聲,隻專注眼前。
“奇了怪了。”司珈晔小聲嘟哝,腳下加大踩踏力度,拉近與女孩的距離,她在想,前面跑着的人不會是個沒長耳朵的無臉人吧。
這條路沒有盡頭,再這樣跑下去之後精疲力盡挨狗咬的份。
司珈晔看準時機,把自行車騎成過山車,在狗旁邊繞彎子,她對動物毛發過敏,所以沒有直接上腳阻止。
狗在單車的幹擾下降下速度,漸漸的與女孩拉開距離,趁這時,司珈晔騎快幾米,突然刹車橫擋在野狗面前。
面對阻礙,野狗停止追趕,擺出進攻的姿态龇牙咧嘴地“汪”叫幾聲。
司珈晔兩眼一眯,輕蔑地冷哼,而後擡起四五十斤的二八大杠輕松高舉過頭頂,身體微傾擺好要往下砸的架勢,撒開腿直往前沖了十幾米。
這隻狗也是欺軟怕硬的,露怯地“嗚嗚”幾聲,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哼,小笨狗,也不看看我是誰。”司珈晔不屑地放下單車,轉頭去看那位跑遠的女孩。
“好心人,謝謝你的出手相助。”
風油精的效力已過,司珈晔才看清了來人,女孩招着手飛奔而來,嘴裡不住地說着感激之語,跑到她身邊時,還大大方方地鞠了好幾個躬。
“這位好心人,太感謝你了!實在太感謝你了!沒有你的幫助我肯定會有很大的麻煩,謝謝!”
女孩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體型适中,大概160cm左右,紮着松散的馬尾短辮,頭頂的頭發蓬松得有點炸毛,圓潤的眸子澄澈明淨。
不過她身上的衣服又讓司珈晔的腦袋裡緩緩打出一個問号,現在很流行走複古風嗎?
月白色的輕紗倒大袖上衣,下身一條卡其色裙褲,腳下是雙白色的運動鞋,身側斜挂着一個容量可觀的米色工裝包,整體看起來就像個來郊遊踏青的學生。
注意到司珈晔愣怔着觀察了自己很久,女孩一改剛才,怯生生地後退幾步再次鞠躬:“非常感謝您的好心相助,如果有什麼苦惱的地方我也會盡量幫助。”
“‘您’?”司珈晔對這個尊稱渾身發麻,眼前的女孩太客氣了,讓她有點不自在,“呃,沒關系,小事一樁,何足挂齒。”
“那個,你剛才說的,有什麼苦惱也會盡量幫助?是真的嗎?”司珈晔很快抓住話裡的重點,強調道。
女孩不加思索地點頭:“嗯,是真的,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那麼我會極盡所能幫助所有人的!”她回答響亮明快,積極又幹脆。
有這等好事?司珈晔在心裡琢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年齡隻是數字,并不能用來衡量一個人的能力水平,眼前的女孩肯定比自己這個一竅不通的新手有經驗,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簡單的招呼過後,做起自我介紹。
“我叫司珈晔,今年23歲,職業是兇宅試睡員。”
女孩點點頭,很認真地記下了:“我的名字叫樊居樹,今年17歲,我的夢想是遊曆四方,希望有朝一日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
她的聲音很輕快,朝氣蓬勃,跟鬼域裡陰氣森森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