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深知這一點,拖得時間越久,對他就越不利。當即咬牙再次發狠,以全身力氣使出一招“石破天驚”。
閃着寒光的刀刃從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擊沈恪面門。
刀的速度很快,眨眼間離沈恪額頭隻有兩三寸的距離。黑衣人暗自冷笑,心道這下看你往哪裡逃。
可誰曾想沈恪早有準備,松開綁在一棵樹上的繩子,繩子的沖力立即将他帶飛出去老遠。
他借助旁邊的松枝又要繞到右側,看準時機竟跳在了黑衣人的背上。兩根手指做鷹爪狀,用力的戳進黑衣人的眼睛!
那黑衣人疼得慘叫一聲,瞬間失去光明陷入無邊的黑暗當中。空洞洞的眼眶不停往下淌血,不一會兒就糊住了整張臉,看上去十分駭人。
沈恪沒有打算就此收手,而是一個閃身又繞到他前面,對準兩腿之間不遺餘力地又是一腳......
這腳下去說是斷子絕孫也不為過,但這也最為有效的辦法。
那黑衣人疼的幾欲昏死,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身體蜷縮成蝦狀,表情猙獰,冷汗淋漓,無助的躺在地上絕望的呻11吟。
沈恪見他徹底失去反抗之力,戒備的神情這才放松下來。慢悠悠走到那黑衣人面前,撿起掉落在地的刀,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那眼神寒意刺骨,像是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看了片刻,沈恪似是失去了興趣,手起刀落。呻1吟聲戛然而止,殷紅的血汩汩流出,染紅了那片山道。
崔令儀被眼前這一幕吓到了,愣在那兒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隻能呆呆的看着沈恪挨個搜刮那些黑衣人身上值錢的東西,點齊後全部收入自己囊中。
等到她的腦子終于恢複些許清明時,發現沈恪正站在不遠處看着她,黑眸幽冷,“還不走?打算在這裡過夜?”
金烏西沉,霞光滿天,不知不覺中竟已近黃昏。再過半個時辰,天色就會完全暗下來,更不可能會有行人馬車路過。
崔令儀是萬萬不敢獨自一人待在這裡的,趕忙起身,小跑追了過去。
山間不知何時起霧了,樹影深處蟬聲清脆,更顯森然神秘。她不知道路,所以隻能乖乖跟在沈恪身後。
但奇怪的是,沈恪似乎并不急着下山,反而在找什麼東西,一直在這片林子裡穿梭。
崔令儀落在後面五六步遠的位置,好幾次都想追上去問問清楚。可轉念一想,到底是忍住了。
這家夥現在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周身陰雲密布且有傾倒之勢,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為妙。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也跟着降臨。今晚明月皎皎,不至于什麼都看不清。山間杳霭流玉,雲霧朦胧。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繞過茂盛的棠棣花叢,面前突然出現一條不大的溪澗。
溪水清澈見底,偶有巴掌大的小魚溯流而上,怡然自得。沈恪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蹲在溪邊一言不發地洗起手來。
崔令儀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找可以洗手的地方。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不急着下山也要先洗幹淨手再說,怪癖真不愧是怪癖!
血迹早已幹涸,随便用溪水一沖就幹淨了。但血糊在手上那種黏膩惡心的感覺卻如附骨之疽,怎麼也還是存在。
沈恪眉頭緊張,臉色冷若冰霜,手裡的動作越發急切.......
崔令儀站在他身後未曾注意到他的異樣,踟蹰半晌,咬了咬櫻唇道:“那個........方才多謝你救我。”
她從未想過來救的人會是沈恪,所以當她看到沈恪的那刹那内心的震驚無以複加,而在這震驚當中還夾雜着些許感動。
然而她說完好半晌沈恪都沒什麼反應,仍是在那專心緻志的洗手。
崔令儀略感尴尬,摸了摸鼻子,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想殺我的?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那種黏膩的惡心感還在!
沈恪深吸了口氣,試圖壓下内心的煩躁。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抹站在棠棣花前的倩影,心底忽然湧起了一個念頭。
倒是可以趁這個機會驗證一下他的猜測。
想到這裡,他起身朝崔令儀走去,俊美精緻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崔令儀心口猛然一跳,頓時湧起股不好的預感。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看着他問:“怎、怎麼了?”
沈恪的視線掃過她潤澤紅嫩的唇瓣,呼吸莫名一緊,緩緩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這是何意?
崔令儀不明所以,不敢妄動。
沈恪道:“你不是要謝我嗎?現在就可以報答,你上次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