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想到這裡,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麼!”
一把刀架在聞笙脖子上,聞人熠惱羞成怒的聲音出現在聞笙的身後。
看來她大抵是猜對了。
“義兄,多年不見,小妹可是很想你呢,怎知義兄給的見面禮這麼大,妹妹這廂有點承受不起呢。”
刀刃劃出血痕,聞笙依舊沒有一絲慌亂。聞人熠沒有看見她精華求饒的模樣,冷冷一笑,又狠狠掰過聞笙的臉。
“呵,溫鶴卿,做人怎麼能像你這樣恬不知恥。你那年才七歲,是我的父母将你撿了回來,給你吃穿,給你住處,還将你收作義女教習武藝。”
“你過得跟我聞人家的小姐沒有任何區别,你究竟有什麼不滿,竟然至于痛下殺手!”
他說得凄慘,頗有幾分痛心疾首,聞笙正奇怪,忽而看到遠處躺着的聞人離動了動,心中瞬間明白了幾分。
“兄長真的覺得義父義母對我好嗎?”
“我也是金尊玉貴的小姐,在聞人家做下人,做聞人離的陪讀侍女。她練不出的劍招是我替她挨打,她背不出的醫典要我替她受罰,不論是寒冬臘月還是三伏酷暑,都是我!”
“還有你!聞人熠,你七年時間裡給我使了多少絆子你心裡清楚,冬日裡潑我冷水,在義母面前構陷于我,害我被鞭笞,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其實聞笙和義父義母的關系并不差,聞人先生和溫夫人雖然嚴厲,但都是很好的人。
她确實受過罰,不過那時她和聞人離都年紀小。聞人離自幼并不愛聞人家所傳世的醫毒之術和武藝,有時候實在是心緒不佳,便會央求聞笙替她去上課,教醫術的老先生是個半瞎子,她們兩個人屢試不爽,直到很久之後才被發現。
後來,聞笙就被允許和聞人離一起上課,隻是這樣,聞人離就再也沒能逃掉一堂課。
聞笙說這些給聞人熠聽,不過是想要激怒他。
看着他臉上逐漸扭曲的肌肉,聞笙又添上一把柴。
“義兄,而你,你什麼都有了,卻要來為難我!我過得......”
“閉嘴!!”
聞人熠赤紅着雙眼擡起頭來,雙手撐在聞笙的椅子靠背上,直直地看着聞笙,目眦欲裂,聞笙不躲不閃,手在背後悄悄解開了自己的束縛。
手中藥粉散落,無聲無息。
“你還有什麼不知足,溫鶴卿,你還有什麼不知足!他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跟聞人離同吃同住,不分彼此,我呢!而我呢!”
“你知道嗎,我也是被收養來的!可憑什麼他們對你那麼好,卻要當我如草芥,既然收了我做兒子,為何要把聞人家留給聞人離,又為什麼甯可讓你和聞人離瓜分也不願意給我!為什麼?!”
什麼意思?聞人熠竟然也不是溫夫人親生的嗎?
聞笙蹙眉,看到聞笙分神,聞人熠更加被激怒:“你看着我!”
“所以你殺了溫夫人和聞人先生?”
“殺?哈哈哈哈哈,那是他們該死,是他們該死!”
聞笙不解,看着她的神情,聞人熠隻覺得痛快。
“我才是他們的兒子,我才是應該得到聞人家的人。既然不給我,那我就自己拿走哈哈哈哈哈。”
“溫鶴卿,你以為你和陳銳那條狗逃走就有用嗎?你看看,你還不是落在我手裡了,我告訴你吧,我不僅殺了那兩個老不死的,我還要殺了你,殺了聞人離。還有呢,皇帝、皇後、皇子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兒時受過什麼苦嗎?”
“我的背上、手上、胸口,有無數道傷痕,是我兒時流浪受的傷,還有被聞人家罰出來的傷,所以啊,這是你們欠我的,欠我的所以你們都得死......啊!”
聞笙手肘一頂,靈巧從聞人熠的手臂下穿過,拔出兩袖之中的短刀。
聞人熠被重擊地後退幾步,聞笙趁他踉跄又飛身往他額頭上飛起一腳。聞人熠舉起雙臂格擋,還是踉跄幾步,稍稍穩住身形,就探身上前想要抓聞笙的腳。
見他雙手成爪襲來,聞笙原地一躍,跳過他随即旋身,一腳踹在他背心。
“你...”聞人熠胸中劇痛,話說得斷續,“我的藥...為何不起作用?”
聞笙高高躍起,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背,一柄刀插入他的右手手掌,把他釘在地上,另一柄刀插在他的左邊肩胛。
聞人熠一聲慘叫,又被聞笙掐住脖子一别。
“義兄怕是還不知道吧,你用慣的逍遙仙可是出自我之手啊。”
他哼出一口血,還是不死心,忍痛開口呼喚門外的聞人氏暗探,又用手勾出胸口衣服裡放的暗哨。
聞笙看在眼裡,不慌不忙地抓起聞人熠的頭發把他的腦袋狠狠往地上一砸,揚聲道:
“聞人離,可聽清楚了?還愣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