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恒尚有一絲力氣,不禁瞪着眼罵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不一般!”
覃晶聲線淡漠:“他是妖。”
“什麼?!”陸煜恒一瞬扭過頭,瞪她,叫道。
這邊,奚瑾伸手抓過回旋而來的琉璃劍,輕蔑地笑了笑,道:“還當是多了不起的東西呢。”
甯嗣音沉默了一瞬,隻覺這位神勇的小師弟已是有些不管不顧了,暗暗好笑之餘,她道:“有師弟在,确然算不上多了不起。”
話音一落,這少年仿佛僵了一僵,片刻,才壓低了聲音,道:“師姐,師弟其實也沒有多了不起……”
他話中帶着一點小心翼翼,仿若在讨巧賣乖,環抱的手緊了一緊。
這時,蓦然被斬去雙手的大牛,宛若一陣狂風刮了過來,帶起了一片塵土。
他舉起斬斷的雙臂,奇異的是,竟沒有一點血流出,隻能看到平整的切口。
其他的怪人同樣如此。
不過,那疼痛應當是真的。
除了巴大牛還能怒氣沖沖跑到他們面前來,其餘怪人早已在原地躺下了,橫七豎八,斷肢殘體,擺滿了井底。
巴大牛似一頭蠻牛狂沖而至,卻也意識到厲害,一時沒有近前,隔空怒罵:“你是誰?你竟還有靈力?!不可能!”
這難聽的聲音已經吼了許久,現在又吼到了面前,甯嗣音隻覺炸得耳朵疼,不禁擡手揉了揉耳朵。
奚瑾道:“叫了這麼久,也夠了。”
說着擡起手,琉璃短劍教他輕輕一轉,掠過一道劍光,瞬間呼嘯飛出,直往大牛的脖頸而去。
甯嗣音看着他如此果斷地下殺手,自然不會阻止,這巴大牛不知害了多少人,早該取了他性命。
正當衆人凝神看着這一柄短劍飛出,便要斬下大牛之首時,半空中,忽聞“叮”的一聲,竟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柄長劍,堪堪将那柄琉璃短劍攔下了。
琉璃短劍蓦地遭這一擊,飛旋回來。
奚瑾擡手接過,在掌中轉了一轉,哼笑了一聲,竟又将琉璃劍飛擲出去。
還是朝着大牛的脖子。
可那柄長劍也照樣出現,将琉璃劍擊了回來。
奚瑾卻是不厭其煩,接回了劍,轉瞬又将它飛出去,像是非要斬下大牛的頭顱不可。
于是衆人便看了幾遍這長劍與短劍的鬥法,那巴大牛早已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
甯嗣音知道奚瑾的用意,環顧了一眼四周,滿地狼藉慘狀,不見半個人影,便出聲道:“閣下既到,何不出來一見?”
話音響在安靜的井底空間,莫名顯得空曠。
而那柄長劍将奚瑾的劍再次擊回來之後,便如一道光向一個角落遁去,片刻後,有一道人影緩緩走出來。
一時之間,衆人隻覺這人像是巴進,出來的方式如出一轍,但又看出,這人應當不是巴進,隻是身形上有些相像。
果然,随着這人從暗光中一點點走出,衆人都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青年面龐。
那柄長劍被他執在手中,氣質凜然,身上環繞着一股純淨的靈氣,俨然是一個修士。
可縱是阿耀等人,事到如今,也知背後另有隐情,所圖不軌,這修士應當也不是什麼正經修士,正是害他們至此的罪魁禍首。
甯嗣音眉梢一挑,忽然轉過面,與奚瑾對視了一眼。
這修士對其他人陌生,對他二人卻剛好不算陌生,甚至不久之前才見過一面。
甯嗣音看向那正氣卓絕的青年修士,微微一笑,道:“巴家村,幾乎所有人都姓巴,也猜得出,背後另有人在圖謀這等妖異之事,極有可能是修行之人。但我也不敢就此将此人聯想到仙門修士身上,更不敢想,此人竟就是仙盟群英榜赫赫有名的修士。巴子松,上次匆匆見面,也沒正式認識,未料在此又見了。”
聞言,陸煜恒和覃晶盡皆愣了一愣,心下震驚,此人竟是群英榜上的巴子松!
那群英榜上的名字他們幾乎熟知,自然知道有巴子松這個人,就連記錄榜的留影也看了,可惜記錄的那場除魔影像隻能看到本人淩厲的身法,沒能看到正臉,不知道長什麼樣。
隻能暗暗贊歎,想着有機會結識一二。
現在終于見到了,卻是在指證罪人的情況之下。
不免令人唏噓。
陸煜恒撐着自己受傷的身軀,踏上前幾步,道:“你是巴子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