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垣亓這個名字是盛偉取的。
垣本義為牆,那意思便是,盛偉和盛垣亓要一直保護亓莉莉和亓似錦。
但确實很容易被讀錯,高一剛開學那幾天來不少來打探帥哥情報的人都以為他叫盛恒元,這錯誤名一度傳播廣泛,盛垣亓也懶得去跟他們解釋。
真的修正讀音還是軍訓時因為被通報遲到,前一天學校重點通知軍訓期間嚴禁遲到,次日還是抓到一群頂峰作案的學生,其中就包括個盛垣亓。
主席台上站了一排被教導主任抓到遲到學生,即便是穿着并統一發放的迷彩服這家夥也是鶴立雞群,散漫地站在台上,面不改色地淡定。
教導主任黑着臉,舉着話筒從左到右讓他們挨個報遍名字,輪到盛垣亓時他手往高舉了舉,就看他泰然自若地微微附身,對着話筒開口,那低沉清冽的少年聲線頓時傳遍全操場,台下瞬間沸騰。
“高一七班,盛、垣、亓。”他神色淡淡,一字一句地說着。
……
“他故意的?”夏滿了然于色。
徐念念在講升學之初盛垣亓的出名之戰時,眉飛色舞連比帶劃,要不是紅燈變綠,估計她還能在講會兒。
“應該是吧,不過他也沒主動承認過這件事,但不妨礙這事很酷啊。”
明天周末,索性放學早還沒事,徐念念便邀請夏滿跟自己一起去找徐媽媽拿家門鑰匙,徐媽媽在商場美妝櫃台做銷售,大型購物中心關門都得十點,拿完鑰匙順便還可以去逛一圈吃個夜宵。
不止如此。
那時教室裡千鈞一發,火藥味簡直瞬息間十一班就要讓原地爆炸,中國好同桌當機立斷,拽着夏滿就從教室後門往出跑,逃離戰場前線。
徐念念平時上學騎電動車,她載着夏滿往商場騎,不過幾分鐘就到了購物中心門口。
徐念念去停車區鎖車,夏滿背着書包站在廣場中心的音樂噴泉旁,水柱彩光不斷變化,她仰頭看着四周林立着的鋼筋森林,夜晚繁華市中心的新延閃爍霓虹,四周經過的都是在享受周五夜生活的行人。
莫名升起陣陣的不現實感,她獨自站在那與繁華都市格格不入。
手機在褲兜裡震個沒完,夏滿拿出手機接起來,是亓莉莉給她打來的電話。
出校門時夏滿其實打過報備電話,隻不過對面沒接,她就發了條消息過去。
“小滿,跟同學出去玩了是嗎?”
“對,阿姨。”
“都跟誰啊?”
夏滿握着手機停頓片刻:“就跟我的新同桌,我們兩個,放心阿姨我們吃完夜宵就回去了。”
亓莉莉又叮囑幾句注意安全這類的話,在徐念念朝着她一路小跑過來時,才終于得以挂掉電話。
“我們走吧,”徐念念親昵地挽上夏滿的胳膊,她真是無論何時都能量滿分,“你說我們一會兒去吃點什麼?吃麥當勞好嘛?或者負一層有家日式拉面我還挺喜歡的。”
徐念念在旁邊絮絮叨叨,夏滿安靜地用眼睛觀察着周圍陌生的一切,這是她從轉學過來頭一回出門,商場明亮如白晝,空氣裡飄着淺淡香水味,縣城裡雖然也有小商場,但并沒有如此現代化規格。
穿過幾個化妝品品牌後徐念念找到她媽媽,正好櫃台前無人,母女兩個有功夫說兩句話,這期間夏滿也跟這位女士打了個招呼,鑰匙交接完畢,剩下時間就是兩個小姑娘的。
拉面店門口還有幾個等位的,她倆誰也沒閑心為了口吃的大排長龍,最後還是選擇去了麥當勞,夏滿進門徑直就準備朝點餐處走,但被徐念念一胳膊拽了回來:“不用過去,用這個就行。”
她指指門口的自助點餐機,手指點在屏幕上面操作着。
“哦,我沒吃過,不太懂這個。”夏滿站在她旁邊,随意地說。
“你沒吃過?”徐念念愣了一下,沒過腦子的話說完後知後覺不合适,又跟着解釋,“我沒别的意思啊,滿姐,是你家管得比較嚴嗎?不讓吃這種垃圾食品。”
夏滿盯着屏幕,跟着在大屏上劃了劃,在看照片選她喜歡吃的東西。
“也不是,我們那小鎮子上也沒這個,我沒怎麼進過城。”
肯德基也沒吃過幾回,好像也都是跟盛垣亓一起吃的,從新延來找她前,他總會帶點東西來,有幾次帶的就是肯德基的漢堡蛋撻。
她忽然想到這事。
對着屏幕夏滿已經選了個麥辣雞腿堡套餐,轉過頭卻看徐念念滿臉詫異地盯着她看。
徐念念一直以為夏滿是從其他大城市轉學來的,可能是刻闆印象比較重,在她心裡從小鎮上來的姑娘一定是那種很憨厚又比較土氣的模樣,而不是同桌這樣,好像對除了學習以外的任何事,她都有種天然的遊刃有餘。
這想法要是讓夏滿聽見一定會無奈地笑出聲來。
小縣城的女生也很時髦的好嘛?比如她閨蜜明玥,她就覺得跟大都市裡長大的少女沒差,潮得不行,當下流行什麼她全知道。
餐齊了,她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慢悠悠吃着。
夏滿原本也不餓,選擇跟徐念念出來隻是因為不想跟盛垣亓一起走回去。
隻是在對面這姑娘第無數次用那種詭異眼神盯着她瞧,她放下麥旋風的勺,擡起頭:“親,你準備一句話把自己憋到死?”
“哎呦,我就是想問,你今天在班裡跟盛垣亓搞成這樣,回去之後怎麼辦啊?”徐念念是知道她借宿在盛家的,她已經能想象到修羅場的慘烈。
夏滿挖了勺冰激淩,輕飄飄地說:“各過各的呗,我們徹底扯平了。”
她并不在意,真的。
甜膩膩的冰激淩在口中融化,她垂下眼,默不作聲吃着。
夏滿大手筆地點了不少,但真的完完整整吃掉的隻有麥旋風,剩下的這些她從前台要了個打包袋,提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