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可真有本事,夏滿。”盛垣亓差點沒忍住爆粗,目光幽深,對她徹底服氣。
教室後門大敞,一陣陰風鑽進來,夏滿原本剛還是正常的,可緊接着忽然手吃力地撐在桌沿處,弓着背,五官直接皺成一團,疼得額角冒冷汗。
盛垣亓頓時慌了:“夏滿!”
“我沒事,”她蒼白着臉擺擺手,“這疼都是一陣陣的,緩過去就好了。”
“去醫院吧,你這樣不行。”他聲音有些緊張。
“真沒事,止疼藥起效有點慢,我現在就想回去睡覺,我太困了,行嗎?”夏滿聲音輕軟,平時很少有這樣仿佛撒嬌的模樣。
盛垣亓緊緊地盯着她,将那假條揣進兜裡,然後背過去沖着她俯下身。
“上來。”他幹脆地說,不給人拒絕餘地。
夏滿沉默着。
她是痛經又不是智商被人摘走賣錢了。
“你有毛病吧?這是在學校裡頭。”她低聲罵了他一句。
盛垣亓也沒回,直接拽住她手臂跨過肩膀,弓着腰把人拽到背上。
少女很輕,趴在他背上根本就沒什麼存在感。
夏滿就這麼猝不及防被人背着,雙腳騰空,她下意識掙紮了一下。
她臉頰泛着少女酡紅,幾乎是貼着男生的背在說:“放我下去,讓班主任看見你覺得能說清楚?”
也幸好教室裡沒人。
盛垣亓松弛背着她往出走,賤嗖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夏滿,你知道我爸給你辦借讀時,說你跟我什麼關系嗎?”
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什麼?”兩人已然走出教室,夏滿被迫雙手勾着他脖子,臉不得已貼着這人頭發,蓬松柔軟。
男生泛着渾的聲音鑽進她耳朵裡。
“說你是我表妹。”
“?”
“我比你大哎,學校這也信?”夏滿在這方面很不服輸。
“也就大四十四天而已,所以你整天到底在得意什麼?”盛垣亓不緊不慢背着她下樓梯,“上戶口時警察局看錯出生證明,把七月看成一月的事,你不是知道?”
所以邏輯上,她确實有可能是他妹。
“所以收起你的閑心吧,表妹。”盛垣亓似笑非笑,“表妹”這詞從他嘴邊過,更渾更欠。
夏滿選擇接受:“你就趁我今天沒精神,沒力氣跟你吵架,就賤吧。”
讓人看見就看見吧,她埋頭裝死得了。
她雙手在盛垣亓前胸勾着,埋着臉逐漸閉上眼,那困勁就一點點漫上來。
走過教學樓一層大廳,已經無意中路過幾個同級學生,都不用猜,就那表情就知道在小聲八卦,估計不出一下午,這事就在全年級範圍内廣為流傳。
盛垣亓對他們的議論完全不在乎,他滿腦子都在讓自己放松鎮定,身體别太僵硬,那樣她不舒服,也會察覺異樣。
走出樓門,冷風拂面,把他煩亂的思緒吹得更加清醒。
“你怎麼知道我在吃止痛藥?”耳畔冷不丁響起夏滿的好奇聲。
盛垣亓把她往上托了托:“昨天你的布洛芬是我讓徐念念給你去醫務室拿的。”
夏滿耷拉着腦袋,半夢半醒地問:“你怎麼知道?”
“臉白得跟鬼一樣,去鬼屋兼職算了。”
“那你幫我去找找哪裡缺NPC。”
“你可真是暈菜了。”
午間暖陽曬得夏滿脊背暖洋洋的,那痛感也在布洛芬的加持下被壓制,她就這麼趴在盛垣亓背上,其實小從前也背過,但那時他們還小,這家夥如今結實得像是棵挺立筆直的楊樹。
青澀柑橘味道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很有安全,很讓人不想放手。
她無意識地手勾得更緊。
盛垣亓感覺到後背逐漸升騰的溫度,歎了口氣:“你怎麼這麼熱?發燒了?”
“不是,”她說,“是暖寶寶。”
在保安大叔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盛垣亓把夏滿假條交出去,他那張還得留着,送完夏滿他還得回來。
走出五中校門,街上沒多少人,他步子邁的更大。
剛剛路過門衛室,他瞥了眼玻璃裡映出來的畫面,夏滿沒了平日的伶俐勁,乖順地貼在他背上昏昏欲睡,格外依賴他。
盛垣亓不知道自己是不瘋了,隻是腦子浮起個念頭。
她這樣瞧着真的很好騙。
夏滿昏沉沉地聽見有人叫她,她應了一聲。
“你桌上的甜牛奶是藝體班那男生送的?”
“你怎麼知道?”
“哦,回班前看到他了,”他居然問,“他跟你表白了?”
她半夢半醒回怼:“扯什麼呢?”
盛垣亓垂下眼皮,唇角微微勾起,人行道紅燈變綠,他大步流星地穿過斑馬線。
果然挺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