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以為你把我朋友圈屏蔽了,挺生氣來着,但夏滿跟我說你把朋友圈關掉了。”
所以,她知道了。
那些單獨的,僅僅隻為她一個人的生活分享,是他難以直面的隐秘心事。
火花一路将引線點燃,直至将他全部理智炸毀,引發内心世界的強烈地震,胸腔裡翻滾叫嚣着的究竟是什麼,他辨不出來,唯獨覺得惶恐。
這不對,他總是這樣反反複複催眠自己。
純粹的友情更加天長地久。
“你沒事吧,難道生病了?”盛垣亓太久沒有回應,夏滿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要不然趕緊打車回去。”
“好。”
他緊抿着的唇終于舍得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嗓子卻仿佛被沙礫磨過似的,令人心尖一顫。
不是吧,真的生病了?
那會兒在宴會廳不還好好的,就隻是夏滿覺得他不怎麼在狀态,這家五星級酒店的酒席都沒勾起他的食欲。
“發燒嗎?”夏滿蹙着眉,手心輕輕覆上他額頭,試探體溫。
而溫度陡然上升完全就是一瞬間的事,傳到她皮膚上的就是少年灼熱的溫度,滾燙熱烈。
真燒了?
盛垣亓瞳孔顫動着,下一秒像是初到新家的應激的貓咪,慌忙逃竄,若是将袖管撩上去,那因為敏感而狼狽豎起的皮膚絨毛根本無所遁形。
“你幹什麼!”他向後退了一大步。
夏滿無語地擡眼看他:“看你發沒發燒啊,大哥,我是刺猬嗎?手上帶刺。”
“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我騷擾你了?關心你别不識好歹。”
盛垣亓生硬地偏開視線,伸手胡亂撥弄着額前漆黑的碎發,欲蓋彌彰地蓋着腦門,隻是他頭上有點發膠,被他這麼一調整頭發跟被炮轟過似的,亂成一團。
她幹咳兩聲:“走吧,回去吃點感冒藥,可能是早晚溫差大,着涼。”
伸手準備去拽他胳膊,卻被盛垣亓生硬卻靈活地躲開。
“……”
牛逼,他愛咋咋地吧。
-
五一假期的最後一天,夏滿從床上艱難爬起來,洗漱收拾。
SN(周思南):[位置分享]
SN:【就在這個大廈B座六層,到了給我發微信,我去接你。】
SN:【們。】
今天答應好周思南要去看他們排練,徐念念也去。
夏滿盯着他那句多出來的“們”字,看了一會兒,半晌回了句好,收起手機。
下樓吃早餐時,亓莉莉還挺詫異:“我還以為你倆今天都會睡懶覺呢。”
夏滿掃過在餐桌上沉默吃飯中的盛垣亓,他背着她坐,不明表情。
“今天跟同學約好要出去。”夏滿走到冰箱旁,拉開門翻出一盒橙子味酸奶,又走到那把離盛垣亓最遠的椅子,坐下吃早飯。
“跟你的小同桌嗎?”
“嗯,我們去看藝體班同學樂隊排練。”
夏滿老實報備。
亓莉莉把夏滿的酸奶拿遠了點:“小滿,女生大早上不能吃冷的,放一放不太冷了再喝,知道了嗎?”
她從前是做幼師的,所以教育他們總帶着點哄小孩的感覺。
夏滿嗯了一聲,隻得暫時放棄心心念念的酸奶去剝茶葉蛋。
時不時擡頭往盛垣亓那邊瞧瞧,他冷冷淡淡地沒多大反應,像是沒睡醒。
一頓飯吃得像是關了靜音,盛垣亓早早吃完飯兀自上樓,沒過一會兒夏滿端着沒喝完的半盒酸奶,也随後回到房間。
再度從卧室出來,夏滿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今日氣溫再創新高,最高氣溫直逼三十度,她找了件連衣裙,裙擺剛過大腿,露出白嫩雙腿,又随便搭件薄外套就要下樓。
剛轉身拉上自己房間門,隔壁卧室門被打開,光灑走廊裡。
盛垣亓白短袖牛仔褲,跟剛剛吃飯時完全不一樣的打扮,看着也要出門。
“你也出去?”
他視線掃過來,落在她的裙子上似乎頓了一下:“不行?”
“您随意。”夏滿懷裡抱着外套,沒多說什麼轉身下樓,垂落披在後背的柔順長發随着動作偶爾輕擺。
出巷口右拐就是公交站,那座大廈正好是沿線的某站,夏滿朝着站台走,始終沒等到身後那位身高一八六的“小尾巴”離開。
她站定在站牌前,扭頭往身旁看:“你别說你跟我同路。”
盛垣亓手抄在兜裡,疲沓地掀起眼皮,漫不經心說:“今天中午家裡沒人,沒飯吃,隻能跟夏姐混了。”
“……”沒飯吃不會點外賣?
夏滿斂眸,偏頭看着他倆中間隔着一米以上的遙遠距離。
五月樹葉已然繁茂,在柏油馬路上落下點點光斑,于此同時,地上那個矮一些的影子朝身側一邁,同高一些的影子靠近。
少女獨有的青澀香氣霎時環繞在少年身側。
隻是很快,他猛的朝旁邊邁了一大步,比剛才距離更遠。
夏滿簡直要氣笑了,跟她混飯吃還要當她女流氓是吧?昨天就是這副臭德行。
要不要看看他瞧她的詭異眼神,
跟下一秒就要她撲倒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