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面闆出現已經過了兩個月了,收集的正面情緒值已經從兩個月前的一百二十多到如今的3186,進度十分喜人。
但是,嗯……面闆裡的另外兩顆蛋依舊是灰色的未綁定狀态。
降谷零跟萩原研二說了這個數值的變化後,詢問他最近有什麼感覺。
萩原蛋仔細感受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什麼新的感覺,小降谷,可能還沒有達到臨界點吧。”
他擡眼看看眼前眉間帶了點憂愁和挫敗的降谷零,心裡難免有些失落:這麼多了,還是不行嗎?果然是太着急了吧……
萩原研二不易察覺地扭身看了眼床頭的兩顆蛋:之前一直沒敢問小降谷關于小諸伏的事情,也是考慮到小降谷的心情,倒也能猜測到小諸伏大概是在卧底中暴露而死去的。
降谷零眼眸微垂,兩人之間的空氣好似都靜止了。
他看着眼前的半透明面闆,那個數字并沒有因他的注視而改變。
降谷零搭在膝上的手收緊一瞬,又放松,他擡眸:“萩原,别擔心,我一定會讓你們重新活過來的。”
小降谷,我,小陣平和小諸伏離開後,就隻剩下你和班長了,你的情況,又不能與班長聯系,獨自一個人……
萩原研二頓了一下,紫羅蘭色的眼睛緩緩眨了眨:“我當然是相信小降谷的,但是,别把自己逼得太緊,我們既然已經找到了方法,達成目标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降谷零抿了抿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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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一,掙紮着從溫暖的周末裡醒來的社畜們,都步履匆匆地趕時間,周末生意火爆的商業街兩道的店鋪,頗有些冷清意味。
一陣騷亂從人群中某處傳來,打斷了本來像出蜂巢的蜂群一樣擁擠而有序的人們。
騷亂源頭周圍的人中,有不少人已經報了警,其中有人伸長了脖子張望,也有人報完警後,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現場。
畢竟,這可是“人才輩出”的米花町。
剛從超市采購完打工店鋪所需的食材的降谷零若有所感地向那邊看去,飄在他肩膀邊的萩原研二往上飛了一點。
萩原研二:“小降谷,我先過去看看。”
說話間已經飛出一段距離,由于【正面情緒值】的增長,萩原研二現在已經能離降谷零五公裡遠了。
不過,在數值超過3000後,這個距離就沒有再增長了。
降谷零點點頭:“我一會兒就到。”
說着他也向騷動的地方跑去。
了解完情況後,萩原研二快速飄回他身旁,精簡而又準确地描述了這裡的情況:
“有兩個人打劫了這家金鋪,他們攜帶木倉隻,店裡還有4個人質。”
“通知警方了嗎?”
“群衆中有不少人已經報警了,看樣子警方那邊應該馬上就到了。”
降谷零皺了皺眉,他現在卧底期間,最好是和周圍的普通人保持一緻,何況警察馬上就到了。
他應該馬上離開,這樣想着,降谷零一隻腳的腳尖轉向,準備離開了。
“砰——”一聲木倉響,使本來有些嘈雜的街區,一瞬間落針可聞,降谷零猛地回頭,周圍的人反應過來,尖叫與奔逃之聲四竄。
他的視線牢牢鎖定了店裡的情形:本來安分抱頭蹲着的人質中,有一個人被按在了玻璃櫃台上,初步判斷是與劫匪起了沖突。
萬幸,那一木倉似乎是走火造成的,射碎玻璃店門的角落。
劫匪暴跳如雷,大喊些什麼,在混亂的現場裡,降谷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對方的嘴又在黑色頭套的遮擋下,無法根據唇語進行分析。
“萩原……”
“小降谷,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兩人之間的默契不必言說,降谷零點點頭。
萩原研二一路暢通無阻地飛到店門前,差點卡在進門這一步。
劫匪為了阻斷救援,關閉了玻璃店門,還好剛剛又被打出一個缺口來。
他壓低蛋身,俯沖通過缺口,飛到劫匪頭頂上方30公分處,正好能聽見聲音又不會被碰到。
萩原研二現在的狀态在除了降谷零的人眼裡是隐身而不是不存在,他能碰到其他人,同理,他也能碰到器物。
他下方按着人的劫匪,周身環繞着瘋狂的恨與怒,一雙雖瘦卻覆着層層厚繭的手死死掐着男人的脖子:
“都是因為你!麗子,麗子她才會……是你殺了她!混蛋!”
那個男人在失控的對方手下,已經快要瀕臨死亡。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他的同伴一下子拉開他的手,毫無疑問,同伴比他健碩許多,對方壓低聲音吼道:
“你瘋了嗎!别在這給我惹事兒!”
說着把精瘦男人甩到一邊去。
踉跄幾步的精瘦男人不敢反抗他,隻用那雙淬了毒似的小眼睛死死盯着嗆咳的那個人質。
那個人質穿着花襯衫,脖子上挂着金鍊子,身上掉出一沓名片。
萩原研二極好的視力,看到名片上這家金店的名字。
他看了看那個花襯衫:是,這家店的老闆嗎?和劫匪有沖突,并且還有可能牽扯到命案?
同一時間,金店外面
降谷零趁着店裡劫匪的注意力不在店外的人身上,摸到了金店的後門處。
他雙手靈活地從自己今天穿的上衣邊緣摸出一根鐵絲,對着門鎖搗鼓幾下,就打開了金店的後門。
他貓着腰,借着店裡的櫃台做掩體,悄悄靠近劫匪所在之處。
與降谷零隔了一個櫃台的地方,花襯衫的男人脫離危險後,不想着明哲保身,反而對他面前壯碩的劫匪揮舞着雙臂喊道:
“你們……你們完蛋了!我,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等着家破人亡吧!”
壯碩劫匪不耐煩地揮開花襯衫,一雙倒三角眼狠狠瞪了他一眼,格外兇厲。
倒也沒對男人的威脅做出什麼其他反應。
不料本來表面安分下來的精瘦劫匪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發瘋的鬥牛似的重新掐住了花襯衫的脖子。
這次壯劫匪沒有阻攔,隻“嗤”一聲就移開了視線,同時不忘添上一句:“到時候死了,是你的事。”
雙眼猩紅的男人哪裡還聽得進去旁的話,不過即使他清醒着,想必也不會對這番話有什麼異義。
萩原研二看着他手下直翻白眼的人質,急忙掃視周圍,正好看見貓腰躲在不遠處的同期。
萩原研二飛到降谷零身旁,語速極快地解釋了現場的狀況。
降谷零分出心神聽萩原說,一邊快速觀察局勢:壯碩劫匪的木倉口一直對着人質們,離争鬥中的那兩人僅有幾步遠,貿然沖出去,刺激到劫匪的話,容易傷到人質。
他的手心漸漸滲出汗來,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找到一個好的辦法來解決目前的困境。
金店外,警方的人已經到達,拉起了警戒線,暮目警官看着店裡的危急情況,舉起手裡的喇叭:
“裡面的犯人聽着,停止傷害人質的行為,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壯碩劫匪看了看店外的警察們,揪住精瘦劫匪的後領,一把把他從金店老闆身上揪開來,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吼道:
“你那點破事兒之後再說!趕緊給老子去裝金子!”
精瘦劫匪還想撲過去,男人又是一腳踹在他腹部:“還不快去!”
他瑟縮了一下,終究還是服從了,拿着麻袋去裝金子了。
降谷零心裡松了一口氣:好歹是保住了花襯衫的命。
壯碩劫匪極快地掃了一眼剩下的三個人質,快走幾步,越過尖叫的女人,猛地拉起男店員,木倉口抵着對方的腦袋:
“給老子找幾根粗繩,把自己和那個男的捆在一起!”
男店員顫顫巍巍地點點頭,在劫匪的木倉口下跌跌撞撞地找到一根麻繩,把自己和被掐暈過去的花襯衫手背手綁在一起。
這時精瘦劫匪已經裝滿了一整個麻袋,壯碩劫匪看了他一眼,啧一聲,道:
“蠢貨,帶那麼多,怎麼逃命!”
一邊說着一邊倒出三分之一麻袋金銀
“這些就夠了。”
他把麻袋随便紮了一下抗在肩頭,拍拍精瘦劫匪,示意他拉着那邊綁着兩個人質的繩頭跟他走。
壯碩劫匪用木倉口抵着男店員,男店員欲哭無淚地抱着暈過去的老闆,雙腿打着擺。
劫匪對店外的警方吼道:“給我們準備一輛面包車,快些!不然,每隔十分鐘,老子就殺一個人!”
暮目十三皺了皺眉,隻好轉頭讓警員們迅速準備一輛面包車。
劫匪警惕地看着警方,喊道:“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說着讓精瘦劫匪先進入車内,順便把麻袋也扔進車裡。
包圍層最裡面的警察們面有不甘,撤開的動作慢了一些,壯碩劫匪便移開指着人質的木倉,對空中開了一木倉:
“快點!别磨蹭!”
之後,警察們才迅速空出一條道來,人質在劫匪手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離開現場。
這邊降谷零早已開着路旁的一輛黑車不引人注目地跟在劫匪的車後面,車裡飄着的萩原研二與他一樣盯着前方的面包車。
當然,“借用”的公民的車,公安最後會換回去一輛完好無損的車的。
此時,面包車裡,精瘦劫匪坐在車後座,竟是嗚咽着哭泣起來,駕駛座上的壯碩劫匪煩躁地跺了一下腳:
“别哭了!到地方之後,那家夥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