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繡着白色百合花的窗幔一點一點的跑進來,沈仲槐緩緩睜開雙眼,看着頭頂那熟悉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燈,側身背過窗戶外的陽光,睜着的眼睛又閉上了。
他已經在這棟别墅呆了整整兩個月,每天的日常就是聽着營養師的建議吃着營養餐,下午一點開始就有昝展請的各種孕期老師教他孕期生産注意事項和一些孕婦跳的操。
不管有多忙,昝展總是每天六點回家陪他吃飯。
沈仲槐的手機被沒收,與外界聯系不上,他一開始不是沒有反抗過,什麼古玩貴砸什麼,據說是乾隆時期的洋彩瓷瓶就被他摔壞過,但是昝展看着碎掉的瓷片眼底沒有閃過任何異色,隻是細心看了看手有沒有被不小心割壞。
他和誰過不去都沒有和錢過不去,在知道價錢後便換了個故意磕磕碰碰的法子,不過第二天就鋪滿了地毯,桌子邊邊的尖角也被包裹了起來。
不管他怎樣撒潑打滾,昝展都無動于衷,甚至兩個人的交談也少之又少,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晚上看完文件,還要花費半個小時對着他肚子裡的孩子做着孕早教,語氣溫柔的像陽春三月的和風細雨。
沈仲槐把一切溫柔的原因歸結在孩子身上,可是有些晚上昝展會強制要求他用手撫慰對方,他的下巴抵着沈仲槐的肩膀,嘴裡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一向風平浪靜的如海一般深邃的眼神裡,也會突然下小雨泛起微波,突然濕潤。
強烈的割裂感、失去自由的囚禁、小腹隆起的絕望交織成一張巨大網狠狠地裹挾着他的内心,他和昝展混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不懂昝展沉默與溫情,昝展不懂他的渴求與自由,他們交換着性,如同相逢在鏡子裡。
沈仲槐閉着眼睛冥想,他拒絕□□自殺,他隻能通過這片刻的精神逃避對抗人生的荒謬。
房門被推開,沈仲槐假裝睡着,皮鞋蹬着地闆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男人親了親他的額頭便又迅速離開了。
沈仲槐睜開眼睛,兩行清淚直直地淌了下來,無聲無息。
邵絮幹完了手頭上的事兒,盯着暗下來的電腦屏幕發呆,“一個人沒有聲響的休學跑去國外治病?還不提前打聲招呼?”邵絮去學校找過沈仲槐,但是當時校方隻告訴了她這些,說如果說再多,就涉及到個人隐私了。
邵絮一開始就覺得有些奇怪,直到現在兩個月過去了,沈仲槐依舊沒有回複她的信息,她和沈仲槐基本上是斷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