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會殺我?”
“也不會吸我的血?而是……”
“拿我來修煉?”
“怎麼修煉的?”
血,血螻嗜血,如此香的血怎能不喝,得喝一輩子。
血要吸,其他也都要,畢竟類可不好遇到了。
隻不過,血螻擰着眉望着小慈化人形後依舊泛泛平庸的長相,粗糙暗沉地猶如深山裡的野人一般,個子也隻到它的一半多一些,最多六尺。
又矮又胖,還長得醜。
血螻對它暫時還下不去手。不禁想到類一族長相奇醜或許就是特意變醜,即便化形以後也化不去臉上的黃棕胎記,身材矮小,以此躲避有心之徒的不軌。
“你年歲幾許?”血螻問它。
小慈警惕的望向他,随後想到告訴它也無妨。
“十五。”
十五,血螻心道,原來已經及笄,隻是看着小。
隻是實在太醜,血螻看着它實在寡淡乏味,它對身下妖極挑,隻愛豔麗姝色。也不知這類貓種類是天生發育地比較慢,還是因為沒養好,瘦瘦小小,毫無看點。
“你在這裡住下,和鼠婦婆一起在這裡當差。”血螻思考一陣,方才下了決定,類如今是稀世罕見的異獸,萬不能放,先養養再說。
要幾年過去,還是一副毫無長進的模樣,就捂着臉,也要要了它。
不過是用來修煉的器物。
“嗯?你帶我回來就是為了當個仆嗎?”小慈不解問。
當然不是,但血螻看着它的臉,有些嫌惡它長得邋遢,不打算告訴它殘酷的真相。
先是仆妖、再是器皿。
小慈原以為它既然隻是讓自己當個仆,世間妖類這麼多,這蚊子妖這麼強,自然是想抓幾個回來都可以,定然可以讓它鑽了空子離開。
血螻離開前就解了玉蘭苑裡的結界。
在它走後,小慈立馬鑽出那個原先出不來的圓拱門,看着苑外的紫薇,白蝶自由自在地在繁木處翼動。
活動範圍大了,小慈興緻勃勃地到處亂竄,想要摸到下一個出口。等血螻和鼠婦婆都注意不到自己時,自己偷偷就溜了。
隻是小慈在各個庭苑裡都瞧了瞧,翻牆爬樹看了好幾處,才發覺這處真的大,它暫時還找不到最大的大門,也不知道這蚊子妖有沒有布下結界。
小慈沿着一個方向,走到腿酸腳痛,才看到一面高得離譜的灰白高牆,旁邊沒有任何栽樹,而高牆上滿是尖叉。
小慈發出類貓的低鳴聲,有些氣憤地跺跺腳。
該死的臭蚊子精,看它以後不直接燒了它這庭苑。
小慈用身上的小法術嘗試點了一下火,發現這裡是可以的。
心裡縱火的癢意開始蔓延,小慈已經好久沒放火了,手癢心更癢。
但小慈知道此刻放火,必然會失敗,燒不大,且會被死蚊子妖發現,肯定會被打,小慈還摸不清它到底要對它幹嘛。
直到數日後,有位丫鬟過來小慈這裡,力度極大按住小慈掙紮的手,在小慈的腕子上切個不大不小的口子,底下一陶罐取血。
一日便罷,後來日日都來,甚至過分的,一日兩回。
小慈唇白了好多。
看着每日流走的血,小慈先前覺得取血也未嘗不可是自己太天真。如此流下去,它也會死的,成幹屍而亡倒不如想辦法逃出去。
小慈未曾一日放棄過逃出去的心思。
它本就是肆意妄為的山野精怪,在這裡既沒有人給它欺負,也沒流動的溪流給它嬉水玩耍,本性在這裡被壓抑着。
小慈看着這比自己山洞大得多,也要講究得多的宅苑。雕梁畫棟,窗幾明快,綠蔭繁茂,擺得整整齊齊的盆植。
小慈卻覺得不自在,它做夢都在想回到以前拖着幾個大布兜高高興興回巢穴的日子,招貓逗狗,偷雞摸鴨,上樹摘果,偷蘿蔔偷苞米。
日子實在好不自在。
數日過去。
小慈坐不定,日日走下來,把不算大的玉蘭苑全都繞了好幾遍。觀察了好幾遍,爬過牆,鑽過狗洞,挖過坑,下過池塘找出水口,通通不管用,無論那處,都有結界壁。
小慈把泛黃的白牆上攀岩的淩霄花都扒拉下來。這裡有個破損的狹縫,因常年被這綠藤掩蓋,或許也因為小慈住的玉蘭苑其實十分偏僻,壓根無妖過問過。
小慈用從鼠婦那得來的鋤頭,對準那個狹縫一頓砸,牆面興許被藤腐蝕,灰塵大面積地脫落,很快破成一個洞。
小慈想也不想,頭跟蠻牛似的往裡鑽。
探頭一望。
似乎沒有那處一碰就泛淺光的結界壁。
小慈竊喜,後肢不斷往前推,類的臀部也似狸貓一樣,上窄下寬,小慈化形後的身體也不例外,臀部和大腿都要較常人要胖一些,平時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衫看不出來,但現在石壁死死卡着小慈的髋骨兩側。
過了約莫一炷香,小慈盡力使出蠻勁,臉上憋得發青,絲絲挪動,直到下面大腿都被卡住,無法挪動,髋骨處一片片劃傷似的拉扯痛。
估計已經磨出血了。
小慈欲哭無淚,久久無法動彈。
“有沒有妖啊?”小慈哭嚎出聲。
“救救我!”
“我動不了了!”
“唔——-”小慈悶哭出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發現。
哭起來青紅交織的類貓臉縮在交疊的手臂上,腰部往下都懸在牆上,因為腰腹酸痛,上半身痛苦地壓在沙地上。
“你倒是一天都安分不下來。”不知何時,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大腿上被人踹了一腳,接着血螻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想跑?”
小慈卻無暇在意。
也不在意什麼骨氣不骨氣的,吸着鼻子,低聲下氣地求它。
“大妖哥哥,救救我,求求你了。”
屁股也被踹了一腳。
“啊!!!你幹嘛!你!”小慈大聲怒吼。
“挺圓的嗎?”
“圓你妹!”小慈怒氣沖沖。
被當蹴鞠一樣踢不是什麼好感覺,小慈自尊心強,不光讨厭旁的說它醜,也不喜歡誰拿它的身體部位作任何不好聽的評價。
何況死鬼大妖嘴裡滿滿的惡意。
死鬼蚊子,看它以後不抽爛它的屁股,再把它的老巢都給燒了,腌臢,惡心,屎盆子玩意。
“怎麼不說話了?”血螻好以整閑地望着氣地雙腿不斷撲騰的類貓。
“不求我可就走了。”
小慈臉色漲紅,神情難得有些茫然的委屈。紅潤的手心上,印滿了小小粒的沙礫印,手肘撐得發痛,腦門和頭發都濕潤。
被擦破的胯邊也好痛,動也動不了,卡牆縫裡怎麼出來這樣的法術它又沒有學過。
“救我!!!”
“求求你了!!!”小慈嘶吼的聲音透過牆壁傳到血螻的耳中。
血螻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