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聽明白了,這是要把宮中那位摘個幹淨,李珏心寒地問道:“那發金的事情,可向唐大人彙報過?”
“唐大人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情,都是由我一手操辦的,這些小事,唐大人從不會管。”說着薛松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裡面裝個滿滿當當,多到連錢袋子都坑坑窪窪,口都快封不住了,薛松塞到李珏的手中,說道:“兄弟别嫌少,這是你的那份。”
李珏義正言辭地推走,道:“我從未參與過買辦的事情,這錢受之有愧。”說着便拂袖而走,振了振衣袍。
而另一邊,枚南蕭帶着枚纾與來到了李丞相門頭拜見,李丞相在正廳接見二位,枚南蕭因征戰沙場,皮膚黝黑,身上帶着一股子堅毅之氣。反觀李丞相,白發鶴須,頗有仙風道骨之感。
“枚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李丞相抿了口茶,率先發問。
李珏暗中調查貢金的事,當日便傳到了枚貴妃的耳中,她雖然痛恨他們二人,但畢竟血脈相連,也是她立足深宮的根本,還是給枚纾與遞了話。枚南蕭也不擅長拐彎那一套,便直入主題:“李大人,聽說府上貴子李珏李大人,今日在查顧中丞貪墨案。且不說這是皇上禦旨欽定的案子,聽聞還查到什麼貢金,試圖往我枚家身上潑污水,敢問李大人,這都是您授意的嗎?”
李丞相對此事也略有耳聞,雖不是自己授意,或者說自己并不同意,管不住這小子為愛癡狂,主意大得很,但他對枚南蕭這樣趾高氣昂的态度也沒個好氣,到底身上還是文人風骨更多一些,于是李丞相也不輸氣場地回道:“枚家是否有事,一查便知,若是沒事,還枚家一個清白不是更好,到時候我定是要壓着李珏去枚将軍府前負荊請罪,請十裡八鄉的街坊鄰居都來瞧瞧,這樣就不用怕影響枚家的聲譽了,反而枚家清廉的名聲更能遠播。”
"這麼說真是你授意的了,我真沒看出李丞相平日裡滿口仁義禮儀,背後居然這樣兩面三刀。當日揭發檢舉顧峰的人是你,今日喊着顧峰冤枉的人,借着這事要扳倒我枚家的也是你。你才是披着學者外袍,内裡最是幹着惡心人勾當的人!"枚南蕭氣得站起來,指着李丞相來回踱步。枚纾與想着此行來是為了和緩兩家的關系,讓雙方既往不咎,可枚南蕭性子沖動,将事情置于無法轉圜的地步,枚纾與小聲地提醒着:“爹……”枚南蕭正在氣頭上,狠狠地瞪了自己那沒有血性的兒子一眼,枚纾與也不敢說話了。
李丞相氣定神閑,并不為枚南蕭的指責而動氣,品了一口茶,緩緩道:“無論是當日,還是今日,我所作的一切,皆是為了朝廷,為了皇上。當年彈劾顧峰有污的人的确是我,若是他的确是冤枉的,我自當罷官請罪,以慰亡靈。那隻能說我不過是當年算盤上的一顆棋子,可我畢竟不是下棋之人,此刻該着急的應該是下棋之人吧。老夫聊了這些子話,也累了,就不久留二位了。來人,送客。”小厮對枚家父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枚南蕭振了振衣袍,帶着枚纾與生氣地走了出去,啐了一口,罵道:“這個兩面三刀的老匹夫,眼瞧着孫子攀上了公主,便有恃無恐,待我事成,第一個将這個老匹夫千刀萬剮釘在牆頭。”
“爹,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枚纾與可沒這麼大氣性,擔憂地問道。
“怕什麼,不是已經找人推出去了嗎?貢金的事情影響不到咱們,抓緊把你的事情辦辦好,另外,催你姐姐快點生個皇子!”
“隻是可惜了薛松,他是咱們埋在戶部的一枚棋,沒人知道他和咱們的連襟關系,這下這招棋毀了,以後在戶部沒有可用之人了。”枚纾與有點可惜地說道。
“什麼可惜不可惜的,你且把你那頭事情辦好,到時候都是咱們的。”枚南蕭眼神淩厲地警告着枚纾與。
“知道了爹,可是姐姐,她不知是不是當年的事傷了身子,所以一直懷不上。”
“屁!當年我就請了最好的大夫,确保無虞,壓根不會影響以後的生育,就是她自己在作怪,你傳話給她,若是再懷不上,壞了我們的好事,小心她心上人,像螞蟻一樣被擰死。”枚南蕭惡狠狠地說道。枚纾與打了個冷戰,想到姐姐小時候稍有不從就被打得皮開肉綻,如今進了宮,當了貴妃,父親還是有辦法拿捏她,若是姐姐斷情絕欲就好了,此生也算是自由了。